“苍天在上,冥土在下,我秦无伤日后若能执掌阴轮,当诛灭马畜全宗,但凡我阴司土地,阴平太顺,天下无恶!”我沉声发誓。
七叔默默的看着我,眼神中有欣喜,也有复杂,“无伤,你有此志,我心甚慰,但千万莫学楚霸王啊!”七叔扶起我,拍了拍我身上的尘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下如此宏伟志愿,荡涤阴司,也只有地藏菩萨、张王这种雄才、大智慧者才够资格,而我不过是区区一蝼蚁罢了。
飘渺城大渡口,冥河奔腾咆哮,黑浪滔天,澎湃激荡,好不雄壮。
我以为巫山江面就是世间最雄伟的水文奇观,但比起冥河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一重重的黑浪,排山倒海,发出山崩海啸之声,时不时有河中巨怪之鱼冲天而起,冥船锁于江面,在激流中摇曳,好一派壮丽之风。
在气吞山河的气势下,无论人鬼,尽皆变的渺茫,犹如沧海一粟。
“哈哈,若是日后长了本事,我一定要横渡冥河,畅游一番。”我心中热血澎湃,豪情大起。
七叔也是兴致大好,“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我江东儿郎,当有此愿。到时候,老子陪你一起横渡冥河。”
“喂喂,船快开了,你们叽歪个屁,不上船就滚蛋。”一个粗蛮的声音在身后不耐烦的嚷嚷道。
我回头一看,几个浑身穿着白色长袍,头带白色朝天帽的人站在身后,领头的是个满脸络腮胡须的莽汉,掀开帽帘,不爽的瞪着我们。
“叔,是蔡家的人。”我小声道。
秦蔡两家是阴镖这一行的死对头,还好我换了镖师服,不然他们就不只是开口怒骂,而是拳头招呼了。
“正哥,不得无礼。”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吹胡子瞪眼的家伙,只得恨恨的放下朝天帽的面纱,气呼呼的退到了一边。
我往发声之人望去,只是隔着面纱,看不清楚这女人的相貌,不过从她的声音来听倒是不错,虽然有些冰冷,但有如霜雪般的清丽、孤傲。
渡口,鬼兵正拿着画像比对我和赵黑子的模样抓人,比对了的方能上船。
轮到我时,七叔冲我使了个眼神,让我别紧张。
果然,那鬼兵验了票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满脸狐疑的晃动着绿色的鬼眼,我心头一阵打鼓,全身直冒冷汗。
虽然我换了衣服,也稍微装扮的贵气了点,但跟那画像上,却依然是有几分相似的。
妈的,也不知道这画画的家伙是谁,画的也太传神了,仅仅只是根据马公子的描述,就能把我画的这么像,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鬼才。
我壮起胆,往前走了一步,那鬼兵伸手拦住了我,只是狐疑的打量我,他也不敢贸然开口。
毕竟能上这艘上等冥船的客人,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嗯哼!你个瞎了眼的东西,没看到他是我向家的人吗?”七叔冷喝一声,傲慢的亮出了一个金黄色的腰牌。
那鬼兵吓的魂气晃动,连忙低下头,放下手道:“不敢,不敢。”
我暗舒一口气,向家人果然在阴司混的开。随七叔踏上了冥船,冥船长约百丈,周身漆黑如墨,有上下三层,每层都有单独的客房,客房内准备有上等的香和床褥,以供来往客、商休息。
唯一不同的是,冥船上只有供使唤的小二,没有漂亮的空姐、乘姐。
我们在天字号厢房落脚,而那些穿着白袍的蔡家人在我们对面,前后各两人都是拿着兵刃,唯独中间一人,背着个篓子,篓子用黑布盖着,不知道里面是何物。
更奇怪的是,这些家伙四五个人都住在了同一个厢房,也不嫌挤,瞧他们紧张兮兮的模样,看来他们这趟保的镖很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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