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猪先生家出来,慢慢向村委会走,走到半路才发现我错了。
因为我的速度真的很慢,而且天黑得很快。
渐渐的,路上再没有什么行人。
这种气氛很不对劲,我转身向回走。
文闯的事我也可以白天问,现在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我往回走了两步,听见有人跟我说话:“怎么不往前走了?”
我随口答道:“黑灯瞎火的,白天再说吧。”
说完这句话,我随意一扭头,发现大街上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人。我身上立刻起了一层汗。
我心里暗暗叫苦,不是那么巧吧。这么快就又碰上那种东西了?
我一步步挪到街边,背靠着墙,左顾右盼得打量四周。
什么也看不到。我开始紧张,喉咙发干。慢慢咽了口吐沫,我开始贴着墙往家挪。
没想到,试着走了一步,居然走不动,我隐约感觉有人在旁边拽着我的衣服。我心里一抽抽,试探着挣了挣。真的有人拽着我的上衣。
我脑袋开始一圈一圈得发麻。我想回头看看,但是又不敢看。我使劲得挣。忽然听到刺啦一声。衣服扯裂了。
我向前一踉跄,借着这个劲歪歪扭扭得跑了两步。然后回头,看见我刚才站着得地方是一个柴垛。
我长舒了一口气:估计是柴禾挂住衣服了。
忽然,我想起来几天前在这里出现幻觉。被几个小孩扯住衣服得事。不由得全身打哆嗦。
我再也不敢看向那里,瘸着腿,以一个瘸子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开始跑。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居然冒出来一句唐诗:天阶夜色凉如水。现在已经快要中秋了,夜风很凉,街上很静。
我耳朵里只能听见我自己粗重得喘息声,以及两脚踏地,频率极不规则得拍打声。除此之外,万籁俱寂。
过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街上太静了,隐隐约约出现了回音,我总觉得,在很远得地方,有一个相同得节拍在与我相呼应。
我喘气,它也喘气。我走路,它也走路。
我低着头,捂着耳朵一阵猛跑。
等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我渐渐慢下来了。发出绝望的一声低吼。
我并没有跑到家,而是看到了一堆柴垛。
鬼打墙。
我站在街中央,小声得呼喊:“麻子,是不是你?”
街上静悄悄得,没有人回答我。我的声音在空旷得大街上传出去老远,声音慢慢变散,听到后来像是绝望的嘶吼。
我开始绝望,拖着身子在街上转圈。
我握着拳:“王天下,你是聪明人,你要活。你是聪明人,多动脑子就能活。”
我睁开眼,把心中得恐惧强压下去。我站在空无一人得大街上,开始一点一点的想。
以我仅有得一些知识。我知道鬼打墙其实是幻觉。你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听到得东西,都不是真的。
于是我做了个大胆得决定。
我把眼睛闭上,两个手指死死得塞在耳朵眼里。开始一步步得走。
在夜里,一条注定闹鬼得街上,这样走绝对是找死。但是我现在要活,要活就必须先找死,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走了十来步,砰得一声,脑门撞在一堵墙上。生疼。但是我不睁眼。我调整方向,接着走。
现在街上更静了,其实不是静,而是我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身子撞在一个东西上面,不同于坚硬得墙和粗糙得树,这一次软软的,还有温度,像是一个人。
我睁开眼,发现我仍然站在街上。只是不同的是,街上开始出现了行人。而且一排排房子里面大多亮着灯。
被我撞到的那个人是我的一个本家叔叔,诧异得看着我:“天下,你干嘛呢?”
我唯唯诺诺,没事没事。
我觉得我又听到了人间的声音。刷锅得,吵架的,打孩子的。
这里距离村委会已经很近了,我咬了咬牙,乡村委会走去。
一进村委会的大门,我就冷的打了个哆嗦。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我暗叫一声不好,这里有脏东西。
我正想要退出去,文闯提着裤子从厕所出来了。看见我来了他也很诧异:“天下,你怎么来了?”
我苦笑一声:“我不想来,我不来行吗?”
文闯一脸无辜:“什么意思?”
我抓住他的胳膊:“麻子在吗?把他给我叫出来。这小子活着的时候也吃过我们家的饭啊,怎么现在恩将仇报,跟我玩鬼打墙?”
我话音刚落,就见平地起了一个小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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