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敢贸贸然靠得太近,因为鼻间还是闻得到臭味。我转身跑去阳台上拿了晾衣叉回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每一个角落都黑化了的青铜鉴。
谁知道我刚戳完,空气里就传来极轻微的声响,像是春蚕在啃食桑叶。但又听了一会儿,才发现更像是很酥脆的东西在裂开的声音。
我才意识到是什么声音,眼前的青铜鉴便陡然裂开来。
确切地说,是青铜鉴上那一层黑糊烂焦的片片。当它一块一块地脱落后,里面露出来的,仍然是一个没有损伤的青铜鉴。
我呆站在原地。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空气里的烟味和燃烧的臭味渐渐散去,剩下的,又是纯粹来自于青铜鉴本身的恶臭。
有一个词叫恶向胆边生。
当我瞪着那只青铜鉴,瞪得眼睛都开始发酸的时候,我终于也找着了一点儿恶向胆边生的感觉。我咬起牙,捏起拳头,终于做了最后一个决定。
现在也就只剩下银子弹还没试过了。
可是我肯定不敢在家里试。开枪的声音太响,我总不能说我在家里放鞭炮玩了。再说了,老爷子、老太太也不知道我在家里,还以为我跟小赵一起去上班了。
拖出去,找个宾馆试试吗?
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候我倒后悔起来,青铜鉴没烧掉,可是锦布、盒子全烧掉了,没东西打包了。我只好拿了一床被单出来,把青铜鉴重新打包。然后把手枪装好子弹,备用弹夹也准备好,一起带走。
我就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小宾馆。我说我要个安静一点儿的房,别人来人往的。女服务员抿嘴一笑,好像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直接问我是不是开钟点房。我登时闹了个红脸。她以为我来是丰富……私人生活的。我说先开一天房吧。女服务员头也没抬,直接扔了一张房卡给我。
我按照房卡找过去,果然安静,左边、右边以及对门,都没有客人入住。
算了,看在能让我方便行事的份上,就不要计较这点儿小误解了。
我只想早点儿完事,关上房门,就把床单解开,搬出青铜鉴放在地上。想了一想,还是卫生间里更适合一些,便又把青铜鉴搬进卫生间。回头把卫生间的门也关上,便掏出枪来。
这么大的物件,这么近的距离,还用得着瞄准吗?
砰的就是一枪。
子弹打在青铜鉴上瞬间就发烫发红起来,而且还发出金属持续碰撞的轰鸣声。我看情况好像不太对,一口气又打好几枪。就见四五颗子弹都红通通地定在原位,金属的轰鸣声也更响了,很像铜钟被敲响的感觉。
时间久了,我壮起胆子凑近一步,慢慢蹲下身子。这才发现,子弹根本就没有打在青铜鉴上,虽然都靠得非常近,但其实是有一线距离的。
我吃了一惊,忙又举起手枪再打。才打了一枪,子弹就没有了。
我马上换好备用弹夹。再举起枪来,我又停住了。因为之前打出的子弹,无一例外地全掉在了地上。青铜鉴上一个凹痕都没有。那也是自然的,刚才的六发子弹根本就没能打上去。
失败了。
银子弹对青铜鉴也不起作用。
我还不如留着,为自己的安全做个小小的保障。
中午,姜玲、小赵都没回家。我在外面的小饭馆随便吃了点儿。说实话,真不太有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汤勉强喝完。然后打了一个电话给小赵,把情况一说。
小赵也很惊愕:“那咱现在怎么办?”
我:“反正我把东西带出来了,这么危险的东西总不能还放在家里。”
小赵也一百个赞同:“那是。别又半夜把姜玲叫过来了。”
我:“我今晚就不回去了。我一会儿跟姜玲说,临时又有工作,青铜鉴也被我带走,让周海他们想想办法。你别给我露馅儿。”
小赵:“那是自然的。”又问,“可你就自己一个人对着青铜鉴?”
我也有点儿心虚,但嘴上还是要说得漂亮点儿:“没事,我带了装备。先过一晚看看吧?”
小赵不放心我,可也没有别的办法:“你放心,我一定把咱爸妈还有弟妹照顾好。”
我:“……”
你也太积极了,我还没怎么样呢。这就替我想好后事了。
回到小宾馆,我打开卫生间的门,一个人瞪着两只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青铜鉴,然后把卫生间的门再次关好。想想,心里还是不太踏实,又搬过一张椅子顶住门。
就先这样吧。
小宾馆条件太一般,连无线网都没有。之后的时间,就在看电视中打发。我漫无目的地换台又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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