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烧起来,烧了房子事小,烧了人可不得了。
在去地里前,赵婶子很不放心地看着孙灿烂,再三交待孙灿烂不能自己起火,如果要起火让孙灿烂去地里喊她回来。
听得孙灿烂说这要等到差不多午饭的时候才需要起火煮制,并且保证她与赵二丫在家绝对不自己起火烧大灶,赵婶子这才扛起锄头下地里忙活去了。
赵婶子下地没过多久,原本说是去言家庄一带联系豆子收购事宜的赵黑牛黑着张脸,气鼓鼓地回来了,进了院子后一屁股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一语不发,显然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
正在缠着孙灿烂给她打漂亮络子编中国结的赵二丫,被赵黑牛的样子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赵黑牛,然后将怯生生的求救目光投向孙灿烂。
“姑丈,你这是怎地了?”孙灿烂给赵黑牛倒了一碗温热的白开水,递给赵黑牛轻声问道。
赵黑牛的身子骨不太好,就算是大夏天赵婶子也不让他喝凉水,更别说现在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孙灿烂轻声细语的问话,让赵黑牛心里打了个转,再看看依在孙灿烂怀里的二丫,显得被他的脸色给吓到了,于是连忙整了整自个的脸色,使得脸色略略有些好转,再怎么在外面受了气,也不能吓着自家孩子。
“唉,今天儿个白跑了一趟不说,昨儿原本说好要卖给俺们家的也有些反悔了。”赵黑牛长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想到跑了两天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孙灿烂心里不由一惊,难道还有人以更高的价格收购不成?可是这豆子虽然也可以算是粮食,可总不可能天天当顿吃吧,就算豆子顶饿,可如果当饭吃,这人的肠胃也吃不消啊。
孙灿烂记得赵婶子昨儿曾经说过,今年的豆子是个丰收年,赵家的豆子比往年多收了一成多,而且这十里八乡的情况都一样,如此一来今年这豆子的收购价格只会降不可能涨才对啊。
赵黑牛出的价格不但没降而且还在去年的收购价基础上每斤上涨了一文,这样的价格对乡亲已经算是格外的优惠了,怎地今儿没谈成新的豆子收购,反而连昨儿谈好的也一变了卦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定是有人看不得赵家好从中作梗,半路截胡!孙灿烂这样想着,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赵黑牛。
赵黑牛也没把孙灿烂当成不懂事的孩子,今天这事就算他瞒着,用不了两天孙灿烂也会知道,既然如此不如他直接告诉孙灿烂,说不定孙灿烂这个机灵的孩子还能提早想出应对的法子来。
“这事应该都是韩家那婆娘在搞鬼……”赵黑牛把今儿遇到的情况以及乡亲们躲躲闪闪的目光还有欲言又止的话都告诉了孙灿烂。
原来今儿赵黑牛去的言家庄就是那韩家婆娘的娘家庄子,赵家与那韩家婆娘之间的恩恩怨怨那言家庄的人自然知道得十分清楚。
原本这也不算什么,赵家也不是那么小鸡肚肠的人,可惜那韩家婆娘在听说赵家在十里八乡收购豆子以后,又把主意打在了豆子的收购上。
你赵家要做豆腐少不了豆子,那么俺就把这十里八乡的豆子先给收了,到时你赵家需要豆子还不得来求俺,哼哼,豆子在俺手心,到时俺想怎么卖就怎么卖,你赵家还不得看俺脸色,哼哼哼,到时必定要让你们赵家好看!
据说韩家婆娘为了避免自家男人的阻挠,竟然说动了娘家兄嫂,让娘家兄嫂出面收购豆子,所出的价格每斤均高赵黑牛半文,一斤豆子收购也不过几文钱,每斤高出半文对于地里刨食的乡亲而言,自然也不算少,因此原本对赵黑牛出的高于去年收购价十分满意的乡亲动摇了。
这让赵黑牛既生气,又失落,一辈子诚恳待人,到头却落得如此的地步,怎能不让赵黑牛黑了脸?
“姑丈,豆子没收到就没收到,反正种豆子的地方多了去了,这里不卖给俺们,俺们到时就去外乡收,或者干脆托段公子他们从外地调拨过来,俺们的豆腐坊绝对不会断了豆子……”孙灿烂听了心里也很是生气,不过她怕赵黑牛因此气伤了身子,还是温声安慰赵黑牛。
孙灿烂想得很开,豆子对于成长条件要求不高,几乎在任何地方都能生长,虽说很少有人成片成亩种植,但多半都会在田头地脚散种一些,所以成心要收豆子,绝对是可以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