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要放在心上。给那人一些赏赐,就说你的意思,要他好好伺候亲王福晋!”
“请皇太后放心,奴才一定办好此事!”说完,看皇太后再无他话,尚有贵这才退出宫外。
“皇儿呀,额娘是按照皇二子玄烨的说法,在冲着那个董鄂氏笑呢,这也是为你好,好让你们也都笑着呢……”皇太后想到这里,脸上充满着无奈,但,旋即露出了一丝冷笑……一旁的苏麻喇却在心底轻叹一声。
位育宫。
福临正在接见昨天刚从山陕前线回来接受亲王册封的十一弟博穆博果尔。看着眼前还是个半大孩子,却早已因为连年征战而一脸沧桑、面无表情的弟弟,福临心中也是不忍,想好言宽慰几句,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襄亲王坐在下首,头也不抬,话也不说,只是恭恭敬敬、面如死灰。可昨日的自己,打马入了大清门之时,可不是这种心态。那时候,自己是多么想赶紧进宫看望自己的皇帝哥哥呀,告诉他所谓大顺残军是多么不堪一击,告诉他自己是多么能征善战,告诉他爱新觉罗家的天下是多么广袤,告诉他自己的一颗赤诚之心是多么火热……当然,还有自己的福晋董鄂氏,已是一年多没有见过自己那美丽多情的爱人了,孤灯暗影,孑然一身,她是多么的不容易呀!可为了皇上哥哥、为了大清、为了天下,我这么做是值得的!福晋呀,我的董鄂氏,你可要理解本王呀!现在皇上已经册封我为亲王了,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坐在京师内的府邸豪宅之内,享受天下太平的日子了,到那时,你要给本王多生几个虎娃才好呢……
怀着十四岁少年的诸多憧憬和期待,自己赶回了宅子,门前,一班下人奴仆早就列队翘首,满怀期待……倒也不尽然,有几个小厮却在那里交头接耳、不知所云。但管他呢,奴才就是奴才,总是这么猥琐不堪!随他们去吧!
冲进后殿,自己终于见到了朝思夜想的董鄂氏,她还是那么漂亮迷人: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虽然眼神有些躲闪之意,却一定是分别日久,有些害羞罢了!她可是当年宫中选秀之后,皇太后和额娘懿靖贵妃亲自挑选赐婚给自己的,她的美艳自不必说,虽然大自己三岁,却更仪态万千、风情万种呢!顾不了许多,寒暄几句之后,就支开左右,抱起了自己的美~娇~娘……
一夜纠缠,羡煞神仙呀!尽管床上之事,她不甚主动,可常年征战在外的自己,如狼似虎、霸王强弓,哈哈,别有一番滋味呢!
好心情一直保留到今早自己进见生母之时。初见亲儿,额娘他泪如泉涌,自己只当是她心疼担忧罢了,好言好语安慰几句,就把话题转到了自己在远方的战场之上,还有额娘在这宫中的生活……可额娘依旧默默流泪,却不似以往征战归来那副蒙古女儿的豪气干云了!突然,额娘一句“儿啊!”,生生打断了自己的侃侃而谈,终于告诉了自己那个如今在这皇宫之内人人皆知的秘密!
晴天霹雳!果真是晴天霹雳!自己愣在那里,没有一句话,就是陪着额娘的哭泣之声,坐着。原来,自己突然晋封亲王,却是这个缘由!
现在,自己还是这么坐着,对面只不过是换了那个秘密的主角,我的九哥,皇帝福临罢了。我该怎么做?忍气吞声?怒目相向?拜倒苦求?还是说个明白?可是,他毕竟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太宗皇帝曾亲口告诉自己,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时候,他,就坐在旁边……
“十一弟?你……朕……,你,辛苦了!”福临挪了挪身子,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句不知所谓的话。
“臣弟不辛苦!皇上言重了!”襄亲王起身作答,毕恭毕敬。
“十一弟,你尚未有子嗣,朕也替你着急,不如多选几个侧福晋吧,也好早日有后……”福林试探道。
“……”沉默。
“十一弟,你的福晋董鄂氏这次朕并没有册封为王妃,就是怕她难育……误了你呀……”福林不甘心。
“……”死一样的沉默。
“襄亲王,要知道爱新觉罗家族不可不人丁兴旺呀!朕这天下,还靠诸位宗室鼎力相助才行呀!”福临换了称谓,穷追不舍!
“臣弟为大清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这家事,也是皇上可以随意排布的,即便是臣弟这性命,皇上也可随时取了去!否则,她,还是——我的——福晋!”博穆博果尔终于说话了,直视着自己的皇帝哥哥!
“……”福临瞠目结舌,慌乱中注意到自己弟弟眼神中的愤怒,竟然不知所措,连忙转过脸去,也是半天再没有说话。
就这么算了?那不行,自己对董鄂氏情深意切,绝不能忍受卧在他人之侧!昨夜,自己彻夜难眠,一想到那襄亲王府中正在发生的一幕,自己恨不得提剑前往,那时候怎么会想起这人还是自己的兄弟!可现在,那人就在眼前,分明就是那个自幼玩在一起的亲兄弟!许多年前的点点滴滴,可谓历历在目,却终归掩盖不住董鄂氏那摄人心脾的娇艳!
“十一弟!我……她……她……我们……我……我们终归还是兄弟!”福临再也拿不住皇帝的身架了,跳下御座,一把抓住了弟弟的胳膊!
“主子,奴才万死不敢造次,奴才叩谢圣恩!”襄亲王后退一步,用力跪了下来,改了称谓,口诵主子、自称奴才,接着跪伏于地,却也挣脱了福临悬在半空的双手……
半天,两兄弟就这么一站一跪,雕塑一般。
最后,襄亲王博穆博果尔跪拜谢恩、起身退步、转身而去。他奉旨回府修养,半月后再返回山陕阵前督军;皇帝福临称颂辛苦、下旨优待、恩准跪安,也转身落座,一脸苦楚……唯一相同的,就是兄弟二人转身之时,各有两行热泪潸然而下;不同的是,做臣子的泪中满是幽怨愤恨,做皇上的泪中全是无奈伤怀……
[1]正史确有其事。
[2]参见本书十八章。
[3]正史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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