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酒气很浓,王端瀚肢体横斜,王芷璇坐在一旁品茶歇息,顺便王芷璇想冷静冷静,等待殷姨娘远去再回文氏的院中。
王芷璇纵使有千万种理由,在她搀扶王端瀚无视殷姨娘那刻,她终究无法逃脱心灵上的谴责,她也会难过。
此时,王译信走进了屋子。
他先去书房看过王端瀚最近做得文章,不见任何的长进,反而比上个月退步不少,同王译信前生更是天差地别。
王译信对王端瀚很失望,也不会把他的人脉资源给王端瀚用,今生因为‘王译信’作死,他根本没有上一世的人脉,就算是想用,也借不上力。
他对王端瀚不进则退的学业很是痛心。
“你知不知道你会毁了他?”
王译信阴沉着脸庞,进门便教训王芷璇,“瀚哥儿年轻气盛,受不住名利诱惑,你不知劝他向上,反倒助长他的虚荣心,把他弄得不以抄袭为耻,反而沾沾自喜,就算他入仕为官,也只能做个庸碌的贪官,德行是人的立世之本,德行不休,再高的才华只会害人害己。”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王端瀚从床榻上爬起来,醉眼迷蒙的看清楚来人——王译信?
王端瀚舔了舔嘴唇,傲然笑道:“父亲也来恭贺我鹤立鸡群?呃,不知父亲见儿子今日风光有没有后悔?儿子不靠你依然可以……可以得到世人的称赞,被你看重的淳弟弟不知何时才能有今日……”
“混账!”
王译信抄起旁边脸盆架上放着的铜盆,把铜盆中的冷水泼向王端瀚,训道:“你不会醉得忘记了那首诗词是不是你做的?抄袭……不问自取为之贼!偷取旁人的诗词意图扬名,比盗取财务更为可恨,可恶。道德败坏,你还想扬名立万?你再不知错,不悔过,将来一准会身败名裂!”
一个读书人。若是在仕林中毁了声望,那么便就别想再出头了。
王译信想到了无辜卷入科举舞弊案子里的王端淳,就因为毁了仕途和名声,他连妻子也没娶上。最后不知所踪……
此时王译信多了几分怀疑,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一旦王端瀚今生也如前生的王端淳……是不是证明前生那场舞弊案子是王端瀚和王芷璇在背后设计陷害的淳哥儿?
他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愿意相信对淳哥儿很好的王芷璇兄妹会存了歹毒心思。
淳哥儿把王芷璇当作亲生妹妹疼爱信任,甚至比对瑶儿还要好!
王端瀚先是被冷水一激,随后听清楚王译信的话,彻底的清醒过来,毕竟他是在正统规矩下教导出来的读书人,没王芷璇拿来即用。抄袭你只是为了让你的诗词在异世界扬名的心思。
他身上湿答答的,额头布上了一层浓密的冷汗,从炕上翻滚到地上,张嘴道:“父亲……你冤枉儿子……”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
“父亲……我……”
王端瀚目光躲闪。根本不敢同王译信相碰,瞄向一直慢吞吞喝茶的王芷璇时,他冷静镇定了许多,同时也隐隐佩服妹妹真能沉住气。
王芷璇慢慢的起身,先用帕子把王端瀚额头的冷汗拂去,转头对王译信说:“你非要把哥哥吓病了才肯罢休?哥哥已经不同淳哥哥争了,你还不肯放过他?非要逼得哥哥无法科举应试么?”
“你……”王译信张口结舌。从没想过王芷璇无耻到这种地步。
抄袭的人是她,她怎么敢?
就在此时,文氏听见动静领人赶到了,她恰好听见了王芷璇那番话,怒道:“老四!你还想怎么冤枉我的乖孙子?”
王大爷随后痛惜的说道:“你不疼惜瀚哥儿,自有旁人疼他。老四……你实在不配做瀚哥儿的父亲,哪有你这么偏心的爹?”
“我偏心?我对谁偏心?”
王译信错愕,他是想偏心补偿淳哥儿,可这份偏心是他亏欠嫡子的,他纵使不大理会王端瀚。也希望王端瀚能堂堂正正做人。有王芷璇在,王译信管不住王端瀚。
文氏道:“自然是偏心淳哥儿,也不知道七丫头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汤,你可一点也不像以前了,对个榆木脑袋读书不成的淳哥儿百般疼惜,你疼淳哥儿我不管,可你也不能在外面气不顺,看不惯瀚哥儿出彩就来侮辱我的乖孙。”
一把搂过怔怔出神的王端瀚,文氏心肝肉似的叫了半晌,指着王译信道:“再让我看到你苛责瀚哥儿,我就先教训你!”
文氏是很疼惜王译信,只是王译信清醒后就对她一直很疏远,王芷璇又一直在文氏耳边念叨王译信的仕途生涯也就这样了,王家想要恢复爵位振兴家族,只能依靠王端瀚,并且王芷璇对文氏说过,王译信哄回蒋氏回来,只是为了让文氏过得不痛快……
如今王端瀚眼看着即将功名利禄,他又是文氏养大的,文氏以为王端瀚更能靠得上,王端瀚也更孝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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