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泰山书院犯了大错,被祖母训斥一顿是难免的,如果不是父亲的面子,我只怕很难熬过师长的责罚,您别为了儿子同父亲闹脾气,父亲挺疼儿子的。”
“哥哥,咱们先吃饭,好不好?”
王芷瑶语调轻快的打断了王端淳的话。“您着急赶路,一定饿了,娘今日让人准备的饭菜都是您爱吃的。”
王端淳刻板的点点头,似不忍辜负了蒋氏的一片心意,“我先去梳洗一番,一会再回来。”
齐妈妈忙伺候淳少爷梳洗,蒋氏手盖着眼睛,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悔恨的泪水……好好的儿子被养成了这样,蒋氏此时的心比拿刀割还疼。
“慢慢来,哥哥总会明白的。”
“瑶儿不用劝我了。我不配做母亲。”
蒋氏的痛苦。王芷瑶是明白的。任何开解的话,都不如让王端淳重新振作起来管用。
没有自信,怯懦,自卑。刻板的王端淳很让人心疼,改变他既定性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再难,王芷瑶都不能放弃让王端淳堂堂正正的生活。
“瑶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让你哥哥明白?要不让你外公管教他?”
“不行。”王芷瑶摇头,“外公性情火爆,见哥哥后,外公还不得气得火冒三丈?况且外公对男娃一向是以摔打操练为主,哥哥如今转不过弯来。被外公一顿简单粗暴的教训,没准连最后的一丝信心也消失了。”
王端淳现在的状态就像是误入另一个种群的异物,拼命向身边的人学习,但不是一个品种,怎么可能学得好?
蒋家儿郎从小便在外公操练下长大的。彼此已经很适应很熟悉了,王端淳突然由文转武,本就不适应,再发现表兄弟都比他强,他更会缩进角落里。
“那怎办?我不能眼看着淳哥这样下去……”
“我来想办法,我会帮他找一个很好的学习榜样,只要哥哥恢复了自信,无论是练武,还是习文,都不成问题,哥哥不是蠢人。”
“找谁?”蒋氏在脑海里过滤着王芷瑶可能选择的人选,“孔家不合适……况且让你哥哥同京城双杰之一学习,我怕他学不好,又想偏了。”
“我又没见过孔公子,也不晓得他的性情,怎么可能找上他?而且他也不适合做兄长的榜样,他不够骄傲!”
“你……不会想着再利用顾三少吧。”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您想啊,他能不晓得世人关于他身份的议论吗?可您见过他自卑,自怜吗?恐怕在陛下面前,他都是我行我素的,他这份骄傲不是天生的,也不都是皇上培养出来的,我想他是下过苦功夫练出了一身本事,证明谁都不如他……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骄傲自信了。”
纵使别人非议他的出身,可谁敢当他的面说一句?
不凭着本事,凭着‘拼爹’也能压你一筹,不服气的话,你也找你爹出马啊。
以王端淳的心性就是整日同顾三少混在一起,也养不成顾三少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性格,只要让兄长自信骄傲一些,王芷瑶就满足了。
“顾三少能听你的?听说定国公都命令不动他。”
“这您就别管啦,我会想到办法的。”
王芷瑶甚至都想过让顾三少帮忙弄点科举的考题出来……有资源不用那是傻瓜,亲爹靠不住时,就要自己找株大树。
蒋氏不放心的说道:“你找他帮忙,万一他提出过分的要求怎么办?”
“我会主动上去让他帮忙吗?”王芷瑶对蒋氏有些无奈,“我们性别不同,地位不同,手段也不同,您要明白女子对付男人的手段多着呢,怎么让他主动帮忙才叫本事。”
她同顾天泽之间,从来都是利用居多,纵使有对顾天泽的欣赏好感也淹没在彼此之间悬殊的地位之中。
没有结果的感情从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王端淳用过饭后,从箱子里找出书本苦读,蒋氏心疼极了,几次让他歇息,他却说,“我比旁人笨,不多用功更赶不上同窗了。”
他这么死读书,有用吗?
王芷瑶道:“哥哥若是累坏了身体,又怎能科举?”
王端淳手中的书册被王芷瑶抽走了,“小妹……”
“你和娘一别两年多,我和娘都想知道泰山书院的状况,孔子不是说登泰山而晓天下么?泰山书院是坐落在泰山上?”王芷瑶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兴致勃勃的问道:“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同我说说呗,我都没出过京城,见识一定没哥哥多。”
“名胜古迹是有一些,我没空去看。”王端淳认真回想。“我在泰山书院一直认真读书,很少和同窗外出,如果这次不是我想回京给祖母祝寿……我也不会考场作弊,惹下了大麻烦,其实我不是不会题目,纸条是旁人硬塞给我的。”
如论破坏气氛,王端淳绝对排名第一。
王芷瑶心里感叹,他读书都读傻了,书呆子!
对王端淳又气又是心疼,王芷瑶抢在蒋氏再一次落泪前。欢快的拽住兄长。“京城好玩得可多啦。以前没人带我出门,如今哥哥回来了,我可以同你一起去吃喝潇洒一番。”
“可是读书……”
“读百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孔圣人读书后也曾周游列国,增长见闻,结交友人,哥哥您总不能只抱着书本,您也需要朋友的。”
“可是父亲说读书不倦,温故知新。”
“他一直有同朋友小聚,词臣名士聚会时,他每次都会到场。”
“可是他……”
“没有可是,你要陪我出门。你是我哥哥,你得保护我。”
“……”
这句话打动了王端淳,陪妹妹出去,晚上多熬一会也就是了,“我答应你。”
王芷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榆木脑袋敲开了一条缝,只要她带着王端淳出门,王端淳就别想再死读书。
“这是什么?”王芷瑶指着箱子里的丝绢,上面绣着一枝梅花,看得出帕子的主人绣活很好,坏笑道:“是哪位佳人送你的?”
王端淳连连摇头,闷声道:“这条帕子是去年五妹妹送过来的,兄长也送了几本书过来,我……晓得小妹不喜欢我收下五妹妹的礼物,就一直放在箱子里。”
瞥见王芷瑶面色不善,王端淳虽然舍不得五妹妹一番好心,还是说道:“等碰到五妹妹,我还给她就是了。其实,我看五妹妹是好意。”
“是啊,她是好意,好意到自己明明有亲生哥哥疼惜爱护,还不知足,想把你也抢去。”
“不是的,你是我亲妹,自然同五妹妹不一样。”
“我以后会比她更像是一个好妹妹,你的心不能向着她,你是我哥哥,只能保护我!”
“好的,好的,别哭啊,再哭就不漂亮啦。”
王端淳笨拙的为小妹拂去泪水,被小妹依靠的感觉还不错。
小妹需要他,他不是废物。
“我刚才很漂亮咩?”
“嗯,你比我离开京城的时候长得更好了,虽然……”还不上五妹妹这话王端淳不敢说,“你在我眼里是最漂亮的。”
“哼。”
王芷瑶的粉拳捶了一下兄长的胸膛,“无论哥哥是不是读书种子,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哥哥。”
王端淳脸庞泛红,略带羞涩腼腆的一笑,虽然他依然消瘦,不过此时脸庞有了几分的神采,王端淳不如王端瀚俊美,但他的笑容,有一种暖暖的,让人疼惜的感觉。
……
皇宫中,乾清宫传来乾元帝爽朗的笑声,“顾头不顾腚的小子,你输了。”
顾天泽把手中的棋子扔到棋盘上,“不玩了。”
“哈哈哈。”乾元帝的好兴致显然没有被顾天泽破坏,笑骂道:“从来都是朕说不下了,没有人敢同朕说不玩了。”
顾天泽起身就向外走,背对着很没皇帝威严的乾元帝,“愿赌服输,我给您打洗脚水泡脚。”
“哈哈哈。”
乾元帝拈棋子,唇边露出得意的笑容,“难得被你伺候一回,没良心的臭小子。”
侍奉在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跟乾元帝最久的人——怀恩公公低声道:“顾大人送人去了锦衣卫镇北抚司……”
乾元帝笑意不改:“这点小事不必回朕,阿泽不是故意惹事的人,是惹他的人不开眼。”
怀恩公公垂下眼睑,不敢再做声,过了一会,说道:“奴婢去帮顾大人打水。”
“去吧,去吧,别让热水烫到了阿泽。”
“喏。”
……
乾清宫殿外,怀恩公公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抬头正好看到顾天泽站不远处,仿佛顾天泽早就知道结果,等着怀恩公公服软认输。
皓月星辰照亮了他似笑非笑的脸庞,司礼监掌印太监是皇上最信任的太监,阁老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此时怀恩公公面对顾天泽不由得心里一紧,暗骂自家的臭小子怎么惹上了顾三少?
这次恐怕很难善了。
ps继续求粉红,渣爹很渣,很虚伪,很好面子,在他看来偏心不是自己的错,不休妻就是正人君子,咳咳,这种渣爹不是渣在表面,但让你很无力,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