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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收他银两,开了个豆腐铺儿,半年来,到也有点利息。
又不合听了老婆话,说磨豆腐必须养猪,方有大利。
我一时没主见,就去代州贩猪。
走了两天,都不吃食水,到第三天,死了两个,昨日又死了一个。
我见事已大坏,将剩下这两口猪要出卖于人,人家说是病猪,不买,没奈何减下价钱,方得出脱干净。
连死的并活的,止落下五两九钱银子,到折了十三两九钱本儿。
我原要回家,将这五两多银子交与妻子,再寻死路。
不期走到这庙前,越想越无生趣,不但羞见张二爷,连妻子也见不得。
说罢,拍手顿足,大哭起来。
这世间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都算不得什么大问题,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杨晨那里有不管的道理。
杨晨道:“你且莫哭,这十三四两银子,我如数还你。”
那男子道:“我此时什么时候,你还要打趣我。”
杨晨道:“你道世上只有个姓张的帮人么?”
随向身边取出银包,拣了三锭道:“这每锭是五两,够你本钱有余。”
说着,将银子向那男子袖中一塞。
那男子见银入袖中,心下大惊,一边止住泪痕,一边用眼角偷视杨晨,口里哽哽咽咽的说道:“只怕使不得,只怕天下无此事,只怕我不好收他。”
杨晨笑道:“你只管放心拿去,有什么使不得?有什么不好收处?”
那男子一蹶劣站起来道:“又是个重生父母了。”
连忙跳下殿阶,扒倒地下,就是十七八个头,碰的地乱响。
杨晨扶他起来。
那男子问杨晨道:“爷台何处人?因何黄昏时分在这庙中?”
杨晨道:“我是渭城人,姓杨。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姓。”
那男子道:“小人叫段祥,这庙西北五里,就是小人的住家。杨爷此时在这庙中,有何营干?”
杨晨不好说实话,便诓骗他道:“我因赶不上宿头,在此住一宿。“
段祥道:“小人家中实不干净之至,还比这庙内暖些,请杨爷到小人家中。”
杨晨道:“我还要问你,你到这庙中,可曾看见个妇人么?”
段祥道:“小人没有看见。”
杨晨道:“你来这庙中,就是为上吊么?”
段祥道:“此庙系小人回家必由之路。只因走到庙前,心内就有些糊涂,自己原不打算入庙,不知怎么就到庙中。及至到了庙内,心绪不宁,只觉得死了好。”
“适才被杨爷大喝了一声,我才看见了,觉得心上才略略有点清爽。”
杨晨道:“你可听见有人在你耳中说话么?”
段祥道:“我没听见,我到觉得耳中尝有些冷气贯入。杨爷问这话必有因。”
杨晨笑道:“我也不过白问问罢了。”
段祥又急急问道:“杨爷头前问我看见妇人没有,杨爷可曾看见么?“
杨晨笑道:“我没见。“
段祥大叫道:“不好了!此地系有名的鬼窝,独行人白天还不敢来,快走罢。“
当下不敢久留,慌忙出了破庙,回到家中,请杨晨、马文才、梁山伯三人吃饭。
段祥拿出一大沙壶烧酒,两碟咸菜,出去买了二十个小馒头,配了一碗炒豆腐,一碗调豆腐皮,摆列在一小木桌上,与杨晨斟了酒,又叩谢了。
杨晨让他同坐。
两人吃着酒,段祥又问起那妇人的话,杨晨备细说了一遍,段祥吓的毛骨悚然,又在炕上叩头,直话谈到三鼓已过方歇。
次早杨晨三人要去,段祥那里肯放,杨晨又绝意要行,嚷闹了好半晌,杨晨吃了早饭,问明去向,又亲送了十五六里,流着眼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