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建筑工程和消防之类的问题,你不防交给陈安邦,让他想办法挤兑东鹰集团。”徐腾很清楚,陈安邦有仇必报,只要具备了足够的实力,未必不会对他开刀。
两权相害取其轻。
徐腾暂时不和东鹰、华煤铁正面冲撞,不是他看不起对手,轻视对手,而是不想暴露手中的牌,在最关键的时刻,动用一切看似中立的各种资源和人脉,拿下江州商业银行和江淮农商行的股改计划。
既要保证自己的计划绝无失算,又要挤兑东鹰集团和华煤铁,唯一的策略就只能让陈安邦回归了。
徐腾和陈安邦、陈永年有一个合股生意,在鄂尔多斯经营煤炭,这段时间总算是打开破口,拿到了第一座露天煤区,预测未来一年产煤能保证在800万吨,算是大型煤田了,只是煤质稍微差了点,不适合做电厂用煤。
徐腾和老宋有过一次很激烈的冲突,差点将老宋掀翻。
迄今为止,老宋一直隐忍不发,没有任何报复行径,不给华腾系制造任何麻烦,只是在幕后为东鹰、华煤铁站台,不惜牺牲本省经济民生。
十之八九,老宋就是要逼徐腾出来斗一斗,看看华腾系在江淮省,除了阎领导、陆岩之外,还有哪些牌。
这些牌暴露出来,老宋才能一张张的废掉,一个个的敲打。
这位宋书记是不敢大意的,华腾系虽然是这两年才浮现而出,根基却是雄踞江淮二十载的江泰系,这是从江泰系的残躯中,孵化出来的新巨人。
何况,华腾系幕后还有一个关系网遍及全国的华银系。
现在没有人知道姓宋的到底在计划什么,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在做什么,这就是徐腾和华腾系不能贸然出手挤兑东鹰集团的原因。
“对了,还有一个事要提醒你,你是不是有一个堂姐叫徐芊芊?”阎富明忽然提到一个人。
“对,有什么事吗?”徐腾隐隐感觉不妙,不明白徐芊芊怎么会惊动一位省委的二把手。
“她昨天和阎焱到了省里,特意过来拜访我,她说是你的堂姐,阎焱又是我堂侄,我不便推诿,特意见了他们。肚子已经能看出来了,说是想在元旦结婚。”阎富明说的这个事可真是麻烦了,嵍州市的市长阎立桦是他的堂弟,其实是远亲,三四代开外的那种,也都是80年代百万大裁军时期从部队下来的干部。
阎富明是从军区机关转业,直接进了省政府机关,在交通厅某办当副主任,慢慢熬到了今天的位置,阎立桦是地方部队退伍转业到乌塘乡,一步步爬到了市长的位置。
两人关系还是不错的,特别是这些年,一个上级,一个下级,来往的很频繁。
现在有一个麻烦的事,阎富明的子女比较争气,儿子是清华毕业,很早就出国,在美国搞高能物理学的科研工作,女儿女婿也都是在江州医科大学任教。
阎立桦的儿子阎焱就有点不争气了,目前在嵍州开了一家华鑫地产公司,当初陈安邦撤出江淮省时,特意留了一手,还将嵍州化工厂和周边的几块地皮卖给对方,说是卖的,说说而已。
陈安邦有一个弟弟叫陈安贵,这人和阎焱是合伙做生意,目前这家华鑫地产公司的法人代表就是陈安贵,差不多有2/3的股份是阎焱的。
嵍州市长的儿子在嵍州做生意,不仅做得这么大,还是“江淮首富”徐腾的姐夫,这真是太要命了,会出大事的。
特别是江淮省还有一位暗中盯着他们的宋书记。
“你最好告诉阎焱,别让他做生意,他们要是不听话,态度就要强硬点。”徐腾直接表态,想了想,索性将这件事说清楚,“我母亲和我那位大妈的关系很差,我和这位堂姐也基本没有往来,只是现在时过境迁,犯不着计较罢了。为了不让这些亲戚在嵍州惹是生非,我父母年初就将几家近亲都接到澳门去了,为他们在港澳买了一些商业楼铺,安排他们做点不大不小的餐饮酒店生意。”
“那就好办了。”阎富明松了口气,现在是特殊时期,阎立桦那一家完全不懂情况,有恃无恐,老婆做中介,儿子做生意。
这真是威胁到自身了,阎富明必须想办法阻止,实在不行,那只能拿阎立桦立威,将省里本土派的损失减小到最低限度。
“如果你认为有必要,我会将阎焱的那些资产买断,送他去南方,或者直接踢出国。”徐腾在这件事上,肯定要积极配合阎领导,以免对手拿阎立桦父子当牌打。
这种地方干部长期坐镇一方,基本都有点不知死活,头脑不清不楚。
“弄出国吧,免得麻烦,最好将你那个堂姐也弄出去,我看了,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很麻烦。”阎富明是说实话,他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和徐芊芊谈了十分钟,基本就知道这是一个幺蛾子。
“行,还有别的事吗?”徐腾准备挂了电话。
“暂时没别的事了,但是,水务公司的事有点急,你要尽快想办法,也要早点联系陈安邦,就说……我可以保他无碍。”阎富明叹一声,“你休息吧。”
“没时间睡了,等会儿就要坐飞机去锡州考察,那边有一家公司值得我出手收购,就这样了。”徐腾也没有必要和阎富明聊的太多,毕竟,他们都不算朋友,只是被逼无奈,必须要联手对付某些势力团伙。
挂了电话,徐腾坐在沙发里静静的思量一番,随即才让韩黛过来,吩咐她,“你先给陈健打一个电话,让他尽快回江州,另外,你尽快搜集一下国内的水务和污水处理产业的详细信息,这两天交给我。”
“好。”韩黛点头答应一声,随即就出去办事。
这就是将韩黛带在身边的好处,处理商业上的工作比较得力,她比虞素云年轻,但要说历练的话,可能比虞素云深厚很多。
水务!
水务其实不是一个大生意,但是,污水处理就不一样了。
对华银系来说,生意大不大,不是看利润,不是看营业额,而是看市值。
这两个领域,全球范围以苏伊士、维旺迪、泰晤士三大巨头为首,都是英法企业,苏伊士和泰晤士的最早崛起又是和苏伊士运河有关系。
维旺迪,徐腾并不陌生,这家公司在2003年的财务危机爆发后,迅速出售大量非主营业务的资产,快速转型,聚焦在传统的水务产业。
徐腾也是利用这个机会拿到了暴雪娱乐的绝对控股权。
2003年以后,维旺迪的中文名改称威立雅环境公司,在内地大范围收购水务资产,水务这种业务就和电力、燃气、公交一样,这都是一种市政服务。
事实最终会证明,外资不是慈善商人,投入巨资改造内地的城市供水系统,最终都是为了获取巨额利润。
徐腾原先一直看不起柳银霞,现在才发现,对方还是很有国际视野的,瞄准了这么一个有前途的产业,他得想办法拦截了。
这种人去做水务,承包市政工程,最后就和长沙火车站的空调收费一样,唯利是图,鱼肉市民。
这种人去做建筑工程,基本就是各种或轻或重的豆腐渣工程。
很麻烦。
徐腾心里其实有点无奈,有点失望,这国这省,怎么变成这样,不经意间就真成了一个超级资本主义国家,到处都是血腥味啊。
一点都不和谐。
徐腾心里还是有希望的,但在这一年,像阎立桦那种地方领导,基本彻底放弃操守,为什么?恐怕不是没有信仰那么简单,而是知道的太多,看的太多,麻木了,失去了希望。
他要去剖析阎立桦的心态,估计就三个字,没救了。
在这一年,在这个2004年,有这种想法的地方干部恐怕不是小部分,相比衙门外面,他们知道的更多,看到的更多。
这是一个道德崩坏的年代,无论是政客,还是商人,集体崩坏,能移民的都在偷偷移民,大家都以为没救了,国内国外,中国崩溃论简直是国际世界的主流舆论。
一大早,凌晨4点多。
徐腾就开始喝一杯威士忌,坐在沙发里,静静的思索着,享受着,享受这个道德崩坏的年代。
他发现,他很喜欢和这些道德崩坏的人为敌!
因为他知道最终的结果,最终,邪不胜正,最终,中国没有崩溃,倒是美欧日一直在崩溃,一边止血,一边继续幻想中国即将崩溃。
嗯,再过十年……错,再过四年,那就是一个比烂的年代,而现在则是一个比坏的年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