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两位女董事长神情慌张,都很焦急。
陆芳芳在江淮混了一年多,早就知道江淮省的地方保护主义很强势,政商势力盘根纠结,不是一般外省商人能混口饭吃的地方,她不知道对手的轻重,自然心慌。
顾雪骊不同,她是本省商人,还是庆云系的千金,对本省商政两界知之莫深,已经猜到对手是谁。
徐腾知道的那些人、那些事和那些背景,肯定没有顾雪骊知道的多。
可他并不急,梅嘉莉也不急。
小夫妻俩回到家里,还笑盈盈的和陆芳芳、顾雪骊打招呼,脱了外套,坐在小客厅聊着这件事。
“老蒋怎么说?”徐腾估计这位女董事长应该已经和蒋宁远商量过了。
“蒋老魔说他会处理,但让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对手明知江泰系已经度过前两年的难关,如今更是深得省领导重视,那就一定是捏着足够致命的把柄,能在司法系统那边搞出大事的东西。”顾雪骊一直看着徐腾,完全指望徐腾出面,“你现在去省里找领导,或许能提前挡一下。”
“开什么玩笑?”徐腾根本不打算采纳这么愚蠢的主意,“你们没必要慌乱,华腾是刚到咱们省里发展,没什么旧债。华腾集团的江州汽车总厂是个问题,私有化的过程基本就是一句话的事,资产核算也有很多漏洞,可你想想,当年拍板这件事的人还在上面呢,暂时没法查,就算领导今年换届退休,查到最后也是江泰集团的问题。”
“至于海星控股,那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大部分业务都是在玩证券投资。”徐腾真没什么特别紧张的,反而觉得好笑,昨天刚和陈安邦调侃顾储军是外省商人,迟早要被搞,只是在粤省被搞和在江淮被搞的区别,结果他这个本省富豪前三席的人,这就被搞了。
对方的目标肯定直指江泰集团,因为江泰在老黄时代遗留的烂债太多,涉及到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太严重,特别是陈永年那一拨人将大量贷款弄到海外,这是很明显的骗贷罪,比商业诈骗的定性更严重。
省里今天5月就要换届,当年拍板将那些国企转让给江泰集团的高书记到了年龄,这就要退了,谁上位都是未知数。
徐腾知道,老蒋估计也从上面知道了,二把手近乎全票当选,这事基本定了。
这位即将上任的席书记在任上做了两件大事,一是“两江合并,嵍州建市”,二是搞了庆州顾家,一撸到底,结果肥了东辰集团和华煤铁。
徐腾不能说自己搞的是高科技,对省里很重要,省里就会死保他和江泰集团不出事。
这是不可能的,真到了关键时刻,省里一定会居中不问,以免引火烧身。
别的不说,褚建,浙省中控集团的董事长,浙大副校长,两次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中国工业自动化控制系统和控制系统安全领域的顶级专家,距离工程院院士只差最后一步,还不是因为经济问题被查了。
这个经济问题很简单,国有资产流失。
当然,这一位也是被包藏祸心的人告倒的,有人是竞争院士,有人是为了集团的股份,有人是为了大学校长的宝座,有人是当年被辞退了,怀恨在心。
问题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褚建要是有裂缝的蛋,顾储军的格林系和黄信洲的江泰系简直就是两个碎裂的臭蛋。
徐腾玩着杯中的芝华士12年,忽然想到一件事,发了短信问蒋宁远,“老蒋,你不会又要临阵脱逃回北京吧?”
“很难说啊,老黄做过什么,陈永年那帮人又做过什么,你知道的还不够多啊!”蒋宁远可没有徐腾这么悠闲,这会儿还在江泰集团总部布置迎战,很快就给徐腾一条回复。虽然老蒋两年前就预测到会有这么一战,布局深远,等着对手出招,但也不敢大意。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速度让陈健担任江泰集团的董事长,万一真是大问题,我被监押的话,你们连我在哪里都查不清楚,更别想将我捞出去。反之,陈健进去,我还能捞他,何况他一清二白,根本关不起来。”蒋宁远等了几分钟,又给徐腾回复一条短信,说的更清楚一些,“你以前辞退的江泰老臣太多,这帮人手里难保没有几十份能致江泰于死境的黑材料,最近还有消息,张丽英说老黄的那位原配,邬太太已经悄无声息的回国,具体在哪,我都不清楚。”
“懂了。”徐腾明白了,华煤铁和市里那几位黑心眼的领导敢对江泰系出手,摆明是拿到了货真价实的致命武器,搞不好,在幕后控盘的大佬中,还有那位邬太太。
老蒋不怕别的,就怕这位丢了江山的邬太太倒戈一击,恶人先告状。
徐腾只能给陈健打电话,让陈健正式上位迎战,反正陈健一清二白,就算对方将陈健弄走扣押,也审不出任何有价值的证据。
江泰集团目前的大部分股份都是在陈健手里,他想躲,也躲不掉这一灾。
徐腾和陈健谈了十分钟,刚挂电话,居然又收到了陈安邦的短信,“有人威胁你了吧?小心点,如今这年月还敢和江泰系过不去,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内外勾结。你当年在江泰集团重整大局,为江泰系重建中高层团队,手法之高,眼光之准,着实令我佩服。你也是真正的聪明人,控而不持,不在明面上持有江泰系的股份,可终究还是给老蒋出了一个大难题。因为你辞退的那些江泰旧臣,但凡贪过钱的,谁不会整一批黑资料自保?”
这会儿,陈安邦绝对是在大笑。
这些事,早在徐腾两年前重建江泰集团时,陈安邦就已经预见到了,这都是迟早的事,陈安邦只是没想到,徐腾一点都不贪心,完全没有乘机占据江泰集团的想法,只是出手帮陈健料理家务事。
江泰集团目前的股份中,陈健占了43%,富信国际占12%,集团高管及所有员工占10%,海星控股占8%、其余27%归属几家海外投资基金,这些基金虽然是归徐腾、陈健和其他黑卡成员所有,但都不露痕迹,谁也查不到。
即便江淮省的商政两界都能猜到,徐腾在江泰集团持股,比例不会低,账面上也查不到任何迹象。
这就是陈安邦佩服徐腾的地方,佩服之余,他也要嘲笑徐腾毕竟年轻幼稚,被徐腾踢出局的那批江泰老臣是善类吗,都是90年代的小倒爷,岂能善罢甘休?
“江淮省风雨飘摇,恶战在即,小徐啊,小心为上。”陈安邦不露痕迹的提醒徐腾,没有告诉徐腾,他中午刚知道有人要出手对付江泰系,第一时间就定了商务专机,紧急飞往鄂尔多斯避战。
这会儿,陈安邦已经到了鄂尔多斯,打着考察鄂尔多斯投资环境的名义,匆匆避开这场即将到来的血腥大战,他刚下飞机,还没到酒店。
现在的陈安邦早已局外中立,因为不管是江泰系胜利,还是华煤铁联军获胜,他都吃不到一毛钱的好处。
陈安邦只是有一种预判,不管局势如何艰辛,只要华煤铁的联军打不倒徐腾,省里终究还是会在关键时刻帮江泰系一把。
华煤铁和几个市领导,江淮省是要多少,就能扶持多少,徐腾手里的腾讯集团和工业3.0,省里是真的输不起,除非姓席的脑子有毛病,更想在江泰的煤炭资源里捞几个亿,根本不管本省的发展大计。
这是未知数。
陈安邦远远避开,因为他也说不清楚,毕竟是每年十几亿的净利润输向各个利益集团,打垮江泰系,政商两界都能吃的满腹流油。
要怪就怪这煤价太狠,一天一涨价,去年初,江泰系的那些动力煤才是210/吨,这只是过了一年而已,刚过春节,煤价已经涨到了340/吨。
淮州的煤超过一半都是优质电煤,产量不如内蒙、山西,平均煤质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运费也低,都是铁路直通长三角的各大电厂。
江泰集团这些年资金有问题,赚多少都用于偿还银行利息,一直未能有效扩产,甚至是忙着维持产能不下滑,2003年依旧有9个亿的净利润。
今年开始注入资本扩产,一投入就是几十亿的扩建资金,将产能扩大到年产煤2500万吨绝非难事,净利润翻几番也很正常,因为煤价还在不停的涨。
这生意太好赚钱,躺着赚,陈安邦现在是真后悔当年没和黄信洲抢一局,用接盘江汽、半导体厂和电器厂的代价,乘机和省里要政策扶持,收购淮州的那些大中型煤矿资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