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下主要条款。”楚天齐说着,拿起面前纸张,读起了上面的关键内容,“经双方友好协商,达成以下意向:一、飞天和四海项目合同中,乙方外欠众多材料款和人工费,这些欠款必须在三个月内付清。二、在乙方履行完第一条的前提下,甲、乙双方解除合同,双方均不承担违约责任。在履行解除合同的手续前,把双方帐目算清,多退少补,此项工作在一个月内完成。三、在完成前两个步骤的基础上,可以继续履行二毛厂和无线电地块合同,但合同中关于‘五年内不得引进其他投资商’那条要撤消,在一周之内撤消此条款。合同撤消条款变更完成后,乙方要在两周内进场,进场后两周内开工,在建设期间遵守相关法律、法规,服从管理。”
听到这些内容,现场大多数人都面面相觑,面现惊异。其实在开会之前,大部分人都从各种渠道听说了这事,也听到了其中的一些内容。但大家都认为不太可能,都觉得一个正厅级绝不会向副处级做如此大让步。可现在楚天齐拿着白纸黑字,在大厅广众之下宣读出来,而且对方代表就等着签字,不由得众人不信。
楚天齐放下纸张,继续说:“以上协议内容,均是与张燕商谈结果,空白协议也是由她提供,她既是鹏燕建筑和鹏程投资的第一大股东,也带来了相应的授权委托书。这些内容虽然是一块谈的,但仍会对应着原来的四份合同,另外签署相应的解除合同或变更条款协议。”
待楚天齐停下,会议主持人薛涛说了话:“天齐市长讲了整个谈判过程,又说了商谈结果,大家都谈谈自己看法,集思广益嘛!”
只到薛涛说完足有一分钟,没人搭茬,在这种场合,人们都不愿说错话。薛涛虽然让大家发言,但她却没有任何好恶倾向,人们都不知怎么说。而且本应有的赞赏评价,薛涛却没有说,这本身就是一种倾向。
在接到眼神示意后,尤成功说了话:“天齐市长,现在你只说了对方同意你的观点,那么在你刚提出来的时候,张燕是什么态度?”
楚天齐马上道:“当时她表示,第一条可以考虑,但鹏燕公司和材料商、分包商有其它的合同约定,鹏燕可以付一些款项给他们,不过肯定不能全部支付。然后鹏燕和所有材料商、分包商分别签订一个解决协议,并在协议中约定,双方债务与成康市政府无关,可以由公正机构做公正。至于第二、第三条,她表示实在无法接受,最多就是可以考虑修正个别条款。”
“哦,那怎么不到一个月,她就又答应了?”尤成功的腔调怪怪的,“难道就因为过了个春节,心情就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楚天齐抬起头盯着尤成功,尤成功则把头扭向一边。
江霞开了腔:“前有签订的几份‘卖国条约’在那摆着,又有两个大烂尾在街上放着,在这种极其不利条件下,楚市长临危受命。虽说市委、政府表示支持,但实际就是楚市长自己在与对方周旋,在做着大量工作,而且还取得了这么大的成果。这个结果非常不易,楚市长功不可没,他是靠能力赢得的胜利。至于有人赢要扯上‘春节’,硬要淡化楚市长的功劳,不知是何用意?”
“江部长,急什么眼嘛!我只是觉着对方的转换太快,在提醒经办人员要谨慎从事而已。你这也太的反应过敏了,好像比楚市长都着急似的。”尤成功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话题一转,“当然,要是连二毛厂和无线电地块一并收回的话,那就更完美了。”他的潜台词就是:这事还有瑕疵。
江霞瞪着对方:“尤主任,你在用实际行动诠释一个成语,你知道吗?”
知道对方没什么好词,但尤成功还是硬着头皮说:“愿闻其详。”
“这个成语就是‘吹毛求疵’。”江霞面上带着一丝冷笑,“本来只是让楚市长处理飞天和四海烂尾工程,现在楚市长不太成功让对方解除合同,而且还让鹏程公司在二毛厂和无线电地块做出让步。这已经是意外之喜,值得庆贺,而你却在这鸡蛋里挑骨头,其心可……哈哈,大家都懂的。”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
大家当然都懂,都知道江霞是要说“其心可诛”,都把目光投到了尤成功身上。
尤成功当然也知道对方隐去的那个字,也知道对方在讽刺自己动机不纯、用心险恶。迎着众人讥笑的目光,他顿时脸色铁青,嘴唇动了几动,终于没有说出“臭婊*子”三字,但他心中却在恨恨的想:骚*货肯定被傻大个睡过了,八成是倒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