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张总,我能认可鹏程投资公司的开发合同继续有效,已经是给了鹏程和张总非常大的面子,这个面子至少值好几千万吧。”楚天齐说,“当初那两块地出让金各五百多万,本身就价格偏低,这几年地价又持续上涨,那两块地至少增值了六、七倍。这个面子还小吗?”
张燕看着楚天齐,缓缓的说:“楚市长,我知道,市政府授权您谈飞天和四海项目,起因是由于原居民上访。而实质却是地块规模太大,超出了成康经济发展需要,市政府想做规划调整。对于政府的这种想法,我很理解,也可以配合,咱们可以通过协商的办法解决,又何必非要找我们的毛病,竭力取消合同呢?”
对方说的正是楚天齐的想法,但楚天齐自然不能承认,便说道:“成康城市规划是否调整,和那两个项目是否进行没有必然联系,而是鹏燕本身的行为,才导致合同要被取消。张总现在不要进行无谓联想,而应该反思鹏燕故意给各方造成困扰的做法,要从中吸取教训,以免以后再发生类似事情。其实现在取消合同,对鹏燕来说未必就是坏事,否则也许会在将来给你们造成大麻烦。”
“听您的意思,已经没有商量余地了?”张燕反问。
楚天齐点点头:“是的。我提出以上条件,是有利于双方的,已经是我方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张燕冷冷一笑:“我很疑惑,您把鹏燕、鹏程逼到这种地步,究竟是公事公办,还是公报私仇呢?”
楚天齐厉声道:“张总,你今天已经是第二次提出这种论调了,你有这种想法很危险,这非常不利于问题解决。我接手这事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方的详情,我只是想着为成康市政府争取应有的公平。”
张燕并不认同对方说法,而是继续说:“您做事这么绝,既得罪企业,又得罪同僚,有什么好处?你如果执意这么做,会让你以后寸步难行,很可能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要是因为得罪人太多,因此丢官的话,可就太不值了。”
对方的话中满是警告和威胁意味,楚天齐不禁火起,哼了一声:“我只求问心无愧,不怕得罪宵小之徒。反倒是我要提醒某些人,如果因为子侄知法犯法,影响了正厅升副部,那才是最大的损失呢。”
张燕不禁一楞,这小子是意有所指呀,他是真的知道什么消息,还是信口一说呢?她不由得观察着对方,但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静了一会儿,张燕才说:“这么大的事,我需要回去商量商量,才能给您回复。”
“你不是能做主吗?”楚天齐反问。
张燕道:“您即使能做主,肯定也得汇报吧?我想,我在公司的权限,应该要比您在市委和市政府的权利还要大一些吧?”
对方说的确是实情,楚天齐也不得不承认。
张燕继续说:“今天已经是一月九号,再有十天就要过春节,年前肯定什么也做不成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从今天开始计算,以一个月为期,我方会在此期限内给出答复。如果一个月内我们没有回复,或是双方未达成共识,那你们要采取什么方式,就请自便,好不好?”
想了一下,楚天齐点点头:“好吧,那就以二月十日为限。在此期间,静等你方回复,我也暂时先不批复土地局的那个招拍挂申请。”
张燕“嗤笑”一声:“楚市长,我现在有些后悔,后悔我不该来。不该带着万般诚意,却得到你这么无情的回应。我不知道当我讲出你开的条件时,公司同仁会有什么反应,会如何看待我这次成康之行。”
“张总,你错了,或者你是故意正话反说。”楚天齐也是一声“嗤笑”,“如果你不来,如果你方完全不配合,那么好多事就必须走法律程序。能判定合同无效的方式,可不只是‘合同条款具有强制性’或是‘有失公平’两种,还有好几种情形。比如‘恶意串通,损害国家、集体或者第三人利益’,比如‘以合法形式掩盖非法目的’,比如‘一方以欺诈、胁迫的手段订立合同,损害国家利益’。”
“你够狠。”说着话,张燕站了起来。
“张总,说话不要那么偏激,好不好?”楚天齐微微一笑,“我只是在尽力争取公平而已,同时也是为你们好。”
“多谢好意!”咬着后槽牙说出此话,张燕站起身,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