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刘大智说:“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动身?”
“哎呀,你性子怎么就这么急?那也好,正好老幺峰乡孔书记的车在县里,刚才他的司机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说孔书记让把你捎带上。”刘大智大惊小怪道。
听到刘大智的话,楚天齐暗骂:好一个小人,竟然给自己用了一个“捎带”字,表达对自己的蔑视。而且提前把这些事都联系好了,巴不得老子马上消失。不过,现在自己既已被借调到老幺峰乡,想必县委大院的人都知道了,自己又何必回去让人看笑话呢。想明白这些,他说道:“好啊,既然是专门接我,那我就直接去好了。只是,住院的手续还没办,我总得和夏局长交待一下吧。”
听到楚天齐说的“专门接我”,刘大智心道:我明明说是捎带他,他竟然还这么说,真他妈不要脸。尽管心里这么想,可刘大智并没有这么表达,而是看了看手表道:“按说也该来了呀。”
正这时,屋门一响,从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男人是魏龙,后面跟着的女孩,是旅游局办公室文员陈馨怡。
看到二人,刘大智立刻满脸喜色,说道:“你们是来给楚天齐办理出院手续的吗?”
陈馨怡说了一声:“是。”显然她是奉夏雪之命前来,夏雪肯定也是得到了县里领导的知会。
魏龙没有搭理刘大智,而是径直走向楚天齐,说道:“小楚,我给你收拾东西吧。”
“好。”楚天齐点点头。
陈馨怡拿上楚天齐的身份证,去办出院手续了。
魏龙打开病房的柜子,从里面把一个个塑料袋拿出来,经过分类归整后,重新装到了楚天齐带来的提包里。
楚天齐自己没有动,而是坐在床边,看着屋里的一切景物,看着魏龙给自己一件件的收拾东西,内心百感交集。
刘大智满脸不屑,嘴角挂着冷笑,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并不时瞄上魏龙或楚天齐一眼,就像是安全部门人员在执行任务。但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正气和机敏,有的只是猥亵和狐疑。
明知道屋里还有一个“盯稍”的人,可楚天齐和魏龙直接把对方当做空气一样,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有时甚至还故意说一些刺激刘大智的话。
刘大智本意是想通过这种“监视”态势,给楚天齐造成一种压力,让他感受到自卑和落寞。没想到自己现在反倒被那两人无视,成了人家冷落的对象,他心中好不愤懑。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一个被发配之人,能猖狂到几时?姓楚的就是秋后的蚂蚱,也是兔子的尾巴,蹦不了几天,也长不了,就当他是回光返照吧。想到这里,刘大智笑了,笑的是那么得意,那么舒心。
尽管收拾的很仔细,可不到二十分钟,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了。
这时,陈馨怡也正好办完了出院手续,在她把身份证交给楚天齐的时候,故意用了一下力,冲着楚天齐顽皮的一笑:“那件事不是你。”。
从小姑娘的话语、神情中,楚天齐读出了很多内容,有同情,有理解,有鼓励,有释怀。她同情自己的遭遇,理解自己的难处,鼓励自己要振作,同时也解除了因罩罩丢失而对他的怀疑。他也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其他两人都不明白他俩说话的意思,但魏龙没有多想,而刘大智却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中腹诽着:狗男女。
……
孔方的那辆越野车,就停在医院院子里,楚天齐和众人告别,上了越野车。车上除了司机外,副驾驶还坐着一个人,就是老幺峰乡党政办梁主任。在楚天齐上车时,梁主任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笑了一下,但笑容尴尬至极。显见他已经知道了孔书记和姓楚的不睦,大概现在后悔死了当初对这个人的热情。
越野车缓缓启动了。透过摇下的玻璃,楚天齐看到,魏龙和陈馨怡在使劲的挥着手臂,他不禁一阵酸楚涌上心头。那种被发配的凄凉感觉更加浓烈,浓烈的是那样的真实。
刘大智站在院里,看着车上那个曾经让自己极力讨好,现在又让自己恨之入骨的人,也是百感交集。他恨这个人,恨这个赵中直的人。也感谢这个人,感谢正是这个人的存在,让他有了向新主子效忠的砝码。
看着越野车上那个满脑门子官司的“铁拐李”,刘大智觉得对方像极了一个人,刺配孟州牢城的武松。而对方和武松不同的是,武松遇到了对自己有所求的施恩,从而免受了杀威棒之苦。而等待那小子的不是施恩,而是对他恨之入骨的大牢头孔方。虽然孔方不至于直接打他一百杀威棒,但恐怕会让好小子受到更大的折磨。刘大智相信,凭孔方的气度,绝不会放过这个报复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