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以前可能还好,大家都手头紧,种田种地辛苦又少钱,大家意见不大,可是现在叉水村的田地都是十分紧俏的,上次潘建新的大伯,就是因为村里人考虑到分田分地的事儿,才没有答应他把户口迁回来的事儿。
这一次,潘金桂的事情固然很值得人同情,可是牵涉到利益的时候,大家肯定想法就有些不同了,同情归同情,好处不能被占。这是人性。
这事儿不用村长多解释,卫靖泽就能明白,他也觉得这个事情很棘手。
在卫靖泽想来,女儿出嫁之后,并不是说关系跟娘家疏远了,相反,娘家还应该是女孩的靠山,在婆家遇上不好的事情,娘家还能撑腰,在父母老了之后,女儿也应该多敬孝,而不是像一些人所认为的,女儿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跟自家的关系就淡了,甚至因此而要不少彩礼,跟卖女儿似得。这样的话,潘金桂确实是应该把户口迁回来,娘家就是女人的退路啊!
可是这又触及到了村里人的利益,村里的人肯定不大乐意吧?
“她回来的话,会带着两个孩子么?”
村长说:“这就是很大的问题啊,村里人接受金桂可能勉强,她那两个闺女就不好说了,人家姓李不姓潘,就不是咱们村的人,怎么能上咱们村的户口,占咱们村的田地呢?这个先例一开,咱们村嫁出去的闺女都要跑回来分田地了。”
这种事确实是大家做得出来的,新闻上说,有一个地方在征地的时候,说是根据户头分地,一个户头给多少地,户头就是一个户口本。结果当地的人为了多获得补偿,离婚率空前高涨,连七老八十的老头儿老太太都去民政局办离婚,就是为了多分地多分钱。
叉水村现在的田地都值钱,保不齐有人就会动这样的歪心思,所以这样的先例绝对开不得。
两个孩子带回来,确实也是问题,但是不能说因为田地的事儿,就让潘金桂放弃自己两个闺女,那样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那两个女孩跟着那样的亲爹和奶奶,能有什么好日子过?那也是害了两个孩子。
村长见卫靖泽久久不出声,不由得叹了口气,本来还以为卫靖泽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他们啥时候去办离婚手续呢?”
“估计快了吧,潘金桂她娘说肯定要在过年前搞定,不能让这样糟心的事儿留着过年。”
黄婶子那人挺厉害的,估计还真能做得到,这点卫靖泽不怀疑,所以村里一定要尽早拿出一个规矩来。
最简单的是拒绝潘金桂的户口进来,能够省很多事情,可是卫靖泽自觉过不了自己的良心那一关。
不管承不承认,在当今社会,特别是农村地区,女性就是处于弱势地位。卫靖泽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害了别的女人。
于是卫靖泽说:“那这事儿咱们也不急在今天,我先去他们家看看,问问情况,再看能不能想办法。”
村长觉得就先这样吧。
卫靖泽出了村长家,就直接去了潘根生家。
此时潘根生在外面干活,只有黄婶子和潘金桂在家,两个孩子应该是去学校上学了。
潘金桂坐在那里捡豆子,黄婶子在洗床单被罩,趁着这大好的晴天,洗了晾晒干净,睡了才舒服。
看到卫靖泽,黄婶子也挺热情:“小泽啊!快来坐!”
黄婶子去拿了一把椅子出来,卫靖泽就直接在这外面坐了。
潘金桂看上去状况比上次又好了一些,现在看上去倒像是刚生完病,已经在康复的病人了。
“桂姐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潘金桂回答说:“好多了,能自己起来自己吃饭了。”
卫靖泽说:“那就好,看来很快能复原。”
潘金桂笑了笑,说:“嗯,医生也这样说,说我运气好,喝的不是特别多,还说咱们村的水土养人,所以我恢复得快。”
这倒是大实话。
黄婶子给卫靖泽泡了一杯芝麻豆子茶,还端了一个竹编的小果盘,上面放了花生瓜子之类的,叫卫靖泽吃。
卫靖泽客气了一下,说:“今天来,是想问问那个户口的事儿,桂姐是想把户口迁回来?”
黄婶子一边搓着被子,一边说:“当然要迁回来,总不能一直放在人家那里吧?我们也知道这事儿不太好办,特别是还有我那两个外孙女……唉……”
潘金桂倒是很清楚,问:“是不是田地的事儿比较麻烦?不分田地给我,我也没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