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士年幼时上山,拜入明源道观,受启铭二字为名。至于俗家,似乎姓张,但他出身道观,对此俗世尘缘不甚看重,只是一语带过。
“启铭道长。”
清原想了想,笑着道:“我看这道观之中,水流清澈,又种植蔬菜瓜果等,想来是自给自足,不必借助外界。既然是隐世避居,不染尘世,那你也没有下山进城过罢?”
名为启铭的少年道士怔了怔,然后挠了挠头,才抬头道:“怎么可能?你不知道这我等道家之人,都要学着出世入世吗?我也是入世过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下山过?”
清原笑道:“既然如此,那山下源镜城的一些事情,道长也是熟悉了?”
启铭眼睛闪烁,逞强道:“自然识得。”
清原了头,取出三个令牌,摆在他面前,道:“道长可辨别得出来这三件物事的来历?”
“这……”
启铭呆了一呆。
清原道:“道长不认得?”
启铭挑了挑眉头,道:“怎么可能?只不过这些令牌太过古旧,看不清楚,我且拿去擦拭干净,才好辨认,毕竟源镜城是大城,各家宗族可是不少的。”
清原头笑道:“也好。”
启铭取了三张令牌,匆匆而去。
葛瑜儿眨了眨眼睛,道:“他骗人的哦……他都不懂……”
清原笑道:“虽然这里是与世隔绝,但毕竟山下就是源镜城,也不可能全无来往。这少年道士固然是少有下山,但他的师兄长辈们想必是不少出去的……他这一去,多半是去寻他师兄问话了。”
葛瑜儿恍然大悟,道:“先生真坏。”
清原笑了两声,反倒想起了葛老的借刀杀人之法。
山魈不懂这些门道,它只是低声在念叨着自己的新名字:“古苍……古苍……”
过了许久,那天真懵懂的少年道士才跑了回来,大声道:“我知道了……”
清原笑道:“知道什么?”
启铭面带得意,指着三个令牌,逐一道:“这边这个,是白氏分支;那边那个,是源镜城赵家;最后这个,是源镜城的钱家。”
“赵家?钱家?”
清原皱眉道:“这两家在源镜城底细如何?道长可对这两家熟悉?”
“这个……自然……自然是……熟悉的。”启铭咳了两声,道:“只不过一时有些复杂,我去梳理一下想法,免得来繁复。”
罢,他又匆匆转身走了。
葛瑜儿吐了吐舌头,道:“先生,你问他一句,他就要跑一趟,这傻道士岂不是累得很?”
清原微微摇头,笑道:“他适才拿三个令牌去问,想必他那些师兄或者长辈,不免有些疑惑,如今再问,想必好奇,又会警惕,接着就会跟随过来。那么这道观中真正能为我解惑的,应该也来了。”
葛瑜儿哦了一声,眼睛里满是佩服的神色。
这是,那少年道士张启铭又回来了。
但这一回,他是低着头,颇为无奈的。
而在他身后,有个年岁更高一些的青年道士跟随过来。
“道启元,见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