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的擦拭着他的那柄大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大将之气。
眼看着天色已亮,隐隐约约的从西边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墙根下的士卒们都从瞌睡中清醒起来,彼此间交头接耳,私下兴奋的议论着。
魏处却依旧一脸平静,只那么静静无声的擦着自己那口宝刀。
平静如水的脸庞下,却是一颗如火狂燃的心,那强烈的战意,正在他的血液中渐渐沸腾。
继偷渡阴平之后,袁方将攻破雒城的重任,再次放在了他肩上,这份信任和器重,焉能不令魏延兴奋和感动。
“文长将军,西面号火点起来了。”一名哨兵兴奋的大叫道。
魏延的身形一震,抬头向着西方望去,目光之中,果然见三道狼烟冲天而起。
这个时候,麾下将士也看到了那狼烟信号,七万多号人转眼便都激动起来。
齐军将士们都知道,王上给他们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魏延眼眶中闪过一丝兴奋。陡然间跳了起来,战刀一横,大喝一声:“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都给本将打起精神来。全军准备进攻。”
全军沸腾。
七万多等候已久的齐军将士们,不用做任何动员,迅速的抖擞精神,自觉的执刃列阵,一个个的眼中,无不涌动着狂热的战意。
壁墙的数道木门吱呀呀的被推开。七万士卒如潮水般涌入内围,迅速的结成了绵延数百丈的攻击阵型,森森的刀戟几欲将苍天映寒,一面面旗帜如怒涛般翻滚。
此时,太阳已然高升,齐军的这般异动。城头上的守军皆看的是清清楚楚。
当那一千的曹军,眼看着空无一人的城下,陡然间涌现了茫茫无尽的敌军时,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是心神动荡。
城头上的李严,更是骇然大变。
眼看着城外数不清的敌人,他猛然惊醒。他们原来是中了袁方的声东击西之计,西城处那声势浩大的狂轰烂炸,都只不过是佯攻而已,齐军真正的进攻方向,竟然是他兵力已被抽走大半的南城。
李严放眼一扫,敌军数量近有六七万之多,单凭处己手下这一千多士卒,如何能抵挡这几十倍齐军的进攻。
“快去报知曹将军,我们中计了,快叫他派援兵前来!”惊醒的李严。急是大喝
命令方下,城外齐军真中,雄浑的战鼓声已然敲响。
肃列的钢铁军阵,如似浪开,一辆辆高有数丈的庞然大物。缓缓的被推入了阵前。
当李严看清那逼近的庞然大物之时,本还冷峻的脸色,骤然惊变,不由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庞然大物,乃是攻城利器“对楼”。
这种巨型攻城武器,高度几与城墙齐平,共分向下三层,最下层的士卒负责推车前进,中间一层则布有弓弩手,借着楼壁的掩护,可在近距离向城头发射弓弩,压制城头的火力。
而这对楼的最上层,则可装载四十名全副武装的步卒,一旦对楼与城墙贴近,他们就能借着放下的踏板,轻而易举的登上城墙。
对楼,号称攻城战中最强大的武器。
此物虽然攻击力强大,但因太过巨大,却是制造不易,更不易运输,多只能在临战之前,才能就地取材来制造,攻完一城便再无用处。
而袁方围而不攻这三日,正是借着这空闲的时间,发大军日夜赶造了二十余辆,正是为了今日一战之用。
纵使李严深通兵法,今一瞧见齐军“祭出”对楼这大杀器时,顿时就慌了神。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严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空手对付这对楼的进攻。
对付此等攻城利器,必须要有足够的兵力,眼下他只一百余人,如何能同时抵挡二十辆对楼的齐攻。
“该死,曹休,我早提醒过你,袁方计谋多端,不可以常理推断,你还是中了袁方的计策……”
李严心中暗骂之时,为时已晚,策马阵前的魏延,已是长刀一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号角声吹响,当先五千人的填壕队轰然出动。
数百盾手高举着一人多高的大盾顶在前边,掩护着身后同伴推着用以填壕的蛤蟆车,在往后则是五百多弓弩手,以箭矢来压制城头敌军。
事到如今,李严也不及多想,只一面派人往西城求援,一面喝令着城头剩余的守军不得慌张,即刻放箭阻挡敌军。
仅仅几百弓弩手,又如何能阻挡得住齐军前进的脚步。
多不多时,仅仅付出了不足百人的代价后,齐军填壕队就冲到了护城壕前,将一辆辆的蛤蟆车推入壕内。
宽达两丈的护城壕前,很快就被填出了数十条土路。
通往城墙的道路已然打开,魏延长刀一扬,大叫一声:“攻城队,给我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