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飞锤的前方,铸有寸许长的尖刺,这么近的距离击中目标,即使是最坚固的铁甲,也势必被洞穿。
咔嚓嚓!
一声金属撕裂之声,张绣的飞锤,的确是洞穿了袁方胸前铠甲。
但下一个瞬间,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却没有洞穿袁方的胸膛,竟如撞在了坚不可摧的石头上一般,硬生生的被反弹开来,滚落于地。
张绣错愕惊变,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仿佛撞见了鬼似的,两颗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到炸将出来。
马云鹭却惊喜万分,喜的是袁方毫无伤,惊诧的却是,张绣那飞锤连铁甲都能洞穿,却为何没能洞穿袁方的胸膛?
袁方却就那么平静如水,以蔑视的目光,巍然不动的俯视着张绣的惊恐模样。
他皮膜硬化之能尚未收去,这一记飞锤。焉能伤他。
仿佛,张绣的偷袭,对他来说,只形同于挠了一下痒痒而已。
“你——你——你不是人!”
错愕惊恐的张绣,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声歇厮底里的尖叫。
袁方鹰目直射于他,沉声道:“技不如人,却只会偷袭,你这小人,你是自讨苦吃!”
喝声未落。袁方右臂如影而动。手中方天画戟,如闪电般刷的削出。
血光飞溅,一物飞上半空。
然后,张绣“嗷”的一声惨叫。捂着喷血的断臂。痛得跪倒在了地上。
袁方一戟。竟已轻松的斩下了他偷袭的手臂。
“袁贼,你竟然敢伤……啊……”
断臂的张绣,痛得倒在地上翻身打滚。又嚎又骂。
袁方只需一戟,就能轻松取其性命,但他却没下杀手,因为他对马家,还有承诺。
抬起头,袁方看向了几步外的马云鹭,长戟一收,淡淡道:“云鹭,本王答应过你,会为你马家报仇,现在,你的仇人之一就在眼前,本王就让你手刃仇敌,为你父兄报仇。”
马云鹭从惊喜诧异中,蓦的清醒了过来,耳听袁方所说,明眸之中,不禁涌现出感激。
她便深吸一口气,捡起散落的银枪,撑着负伤之躯,怀着无尽的仇恨,一步步的逼近。
“张绣,你这奸贼,今天,我就宰了你,为我父亲和两个兄弟报仇雪恨!”
马云鹭贝齿紧咬欲碎,缓缓的举起银枪,复仇的杀气狂燃全身。
最初的剧痛后,张绣总算缓过劲来,眼见马云鹭银枪已举起,才知自己已是死到临头。
一瞬间,张绣恐惧到了极点,忙是哀求道:“云鹭啊,我也是被韩遂和陈宫两个奸贼蒙骗,才犯下了大错,云鹭,请你念在我们好歹有过婚约的份上,饶我一命,放我一条生路吧。”
堂堂西凉第三大诸侯,杀人无数,今在临死之际,却原形毕露。
马云鹭没有同情,苍白的脸上,只有无尽的厌恶和愤恨。
“我马云鹭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没有嫁给你这样卑鄙无耻,外强中干的奸贼,想求饶,去下边问我的父兄吧,看他们饶不饶你!”
明眸陡然一凝,马云鹭再无犹豫,银枪愤然挥下。
“不要,不要啊——”
惊惧万分的张绣,眼珠惊到几乎炸裂,声嘶力竭的出最后的求饶声。
一声惨叫,嚎声骤然而止。
马云鹭的一柄银枪,狠狠的刺入了张绣的心膛,这西凉第三大诸侯,身形剧烈的抽了几抽,旋即一命呜乎。
亲手诛杀仇人之一,马云鹭终于是长出了口怨气,一时间整个人身心是畅快无比。
“王上,多谢你让我手刃仇敌。”马云鹭抬起头,感激的望向袁方,苍白的脸上,勉强的撑起几分笑容。
“仇敌”二字方出口,原本就有伤的马云鹭,意志这么一松缓下来,双腿一软便向前倒去。
袁方眼急手快,急是一俯身,探出手去,扶住了她的肩膀。
眼见她有伤在身,恐怕是无法再骑马,袁方也不迟疑,顺手一拉,便将她提上了赤兔。
待马云鹭从伤痛的晕眩之中,苏醒过来时,惊异的现,自己跟袁方已共乘一骑,就坐在袁方身前,紧紧靠着袁方宽厚的胸膛。
“王上……”马云鹭轻吟一声,原本因伤痛而苍白的脸畔,顿生几分晕色。
“你身上有伤,不必多说,我带你回大营吧。”袁方轻声安慰。
一抖缰绳,赤兔马飞奔而出。
战场上,西凉残兵,已被杀得七零八落,死伤过万,余众无不跪地请降。
抬头远望,但见麦积山的山顶上,大齐的王旗,已经在傲然的飞舞。
马云鹭晕色暗生的脸庞,不禁悄然扬起一抹欣慰的浅笑,身儿微微后仰,和袁方的胸膛靠得更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