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朝廷管得狠,种桑植棉都要多收税费,已经有很多棉农都改种别的了。”行商道。
“那一车车运过来,成本也是极高。”张友全不住摇头。
“小兄弟想差了。”行商突然笑道:“愚兄说江南布价要动,倒不是说天山棉去江南。天山既然产棉,自然也可以织布啊!若是天山布发行大江南北,江南布价岂不是要大跌?”
张友全一愣,略显腼腆的笑了笑,望向窗外。
窗外道路平整,马车上也感觉不到太大的颠簸,要比张友全记忆中的马车舒服许多。这便是橡胶轮的好处,军中也有,不过只给炮车用,据说效果显著。张友全是火铳手,还没有受到这种新材料的影响。
“兄弟这次退伍回乡,可有什么打算?”那行商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说了两句话就真像是兄弟一般。
“并没什么打算,只看官府到时候怎么安置。”张友全道:“或是蒙学里做个教员吧。”他尴尬一笑,道:“兄弟我没什么出息,从军五年,也没立下武功。”
“哎,这个不怨兄弟。”行商竟然宽慰道:“愚兄倒是听说过,军中强调集体,要想立功那是难上加难。”
张友全的确心宽了不少,顿时心防大消,道:“正是如此。原本还以为进了军中凭着本事就能跳荡得功,谁知道现在军中连杀手队都削减了,推行大小方阵化。你可知道这方阵么?小方阵三十六人,只有三排。大方阵一百人,有五排。所有人不得命令不能擅动,威力虽大,但即便关羽张飞那等猛将也是出不了头的了。”
行商听得极为认真,又问道:“现在军中还着甲么?”
“得看了。”张友全的确是上过阵的:“大将出阵着皮甲,像我等兵士只着上身胸铠。”
皮为甲,金为铠。
“兵士竟然比将军穿得还好?”行商大为差异。
“其实吧,是因为现在咱们遇到的敌手根本没法靠近方阵。”张友全挠了挠头:“而且各方阵之间还有火炮和骑兵横阵策应,反正我当了五年兵,四年在西域,短兵相接的情形还没碰到过。战士穿铠也只是防备万一,无论如何将军是不可能站在前头厮杀的。”
行商长长哦了一声,微微颌首道:“看来我还是想差了。”
“这位大哥想的什么?”
“你知道橡胶吧。”行商道:“就是这些车轮用的。”
张友全点了点头。
“这种东西是年前才出来的,一下子就风靡大江南北了。它可厚可薄,经操耐磨,端的是好东西!”行商道:“关键是这东西从树里出来,比采铁方便多了,妇孺都能采胶。这就意味着……”
“价钱便宜。”张友全已经摸到了这个商人的思路,接了一口。
“对对!”行商大为赞赏,拍着大腿道:“而且它还轻!我就想着,若是能够用这东西做成甲,岂不是比铁甲轻便?”
“做甲啊?”张友全皱眉道:“别的我不知道,但要我穿着这玩意上阵,难免会心里发憷。除非真让我看到这东西能防刀刺,防箭矢,防弹丸。”
行商面露愧色:“这我也真说不准,这回愚兄不远万里从京畿南下,就是想去南洋亲眼看看这东西到底怎么弄的。”
“虽然做甲未必能成,不过有个东西却是现在就能做出来,军中肯定也要。”张友全道。
“是何物?”行商大为感兴趣。
“鞋啊!”张友全一抬脚:“军中就是不打仗,每日跑三五十里地也是等闲。一双好鞋几天功夫就废了,我们都说这鞋还没袜子耐穿呢。若是将这车轮上的橡胶扯一块下来绑在脚底,岂不是就不怕磨了么?”
行商一愣,突然大笑喊道:“有理有理!咱们这也不用去南洋了!这就跟愚兄回京师,就做这胶鞋生意!”
“这……”
“不多说了,商机如战机!这就走!”行商用了捶了捶车板,叫道:“停车,停车。”
张友全一愣,道:“大哥,我都跟家里邮了信……”
“男子汉大丈夫,岂在乎那些!”
“我从未做过生意……”
“男子汉大丈夫,岂在乎那些!”
“我也没本钱……”
“男子汉大丈夫,岂在乎那些!”
“大哥,您贵姓啊……”
“男子汉大丈夫,岂在乎那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