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设立单独的营头,让满人为长官,以八旗大军在侧监督,营中上下都还是汉人,也就是所谓的绿营。
满洲人固然想用绿营来个“以汉攻汉”,但又信不过这些汉兵,所以多加掣肘,结果使得绿营兵成了谁都能管的仆从兵。
朱慈烺知道历史上的满洲兵在入关之后迅速腐化,绿营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乃至于到了康熙朝以后,大仗、硬仗基本都是绿营打的。
“现在绿营还是只狗崽子,等以后东虏放开锁链,恐怕就要成狼崽子了。”朱慈烺道:“既然有如此好的机会,咱们也不要跟他们客气。抓紧时间,利用绿营与八旗之间的磨合不顺,趁虚而入,开展破袭战!”
破坏敌人进攻袭击准备的战斗,是为破袭战。
左守义脑中转得飞快,心中暗道:皇太子殿下这是品到了甜头,要我照葫芦画瓢再干它几次啊!
“我想成立一个小营头,名为特别侦察营。”朱慈烺朝闵子若招了招。
闵子若当即递上一包黄皮纸包裹的文件。
朱慈烺将这文件推到左守义面前,道:“这里是我让总参谋部从全军三万人中挑选出的三百人的资料。这些人或是从小在山中长大、或是精通满、蒙、朝语……或是善搏击,或是能攀援。至于弓马娴熟,更是基础中的基础。我希望你在这三百人中挑三十人出来,潜入敌后,杀其大将,焚其军资,使其后方不宁,日夜不安。能做到否?”
左守义听得热血澎湃,道:“卑职愿效死力!”
三万人中选出三百人,三百人中再选出三十人,这就是千里挑一了!
有这样的精锐,不说掀起腥风血雨,让他们寝食不安却不是不可能!
“我以养一个营的财力来养你们一个局。”朱慈烺笑道:“所以还是给你营的编制,各种教官、参谋也都会给你配齐。你若有什么要求,随时可以提。”
“卑职没有要求!”左守义想了想,道:“殿下,其实我军之中颇有些家丁,只要将他们召集起来,选出三十人,不用训练也足够杀得东虏吃不香睡不着了。”
朱慈烺微微摇头:“三十个家丁或许的确不容小觑,但我要的特侦营却不止如此。”他说罢,随手沾了茶水,在桌上画了一座城池简图,道:“若是我要你在这座县城里斩杀敌将。只给你三十人,物资要什么有什么,你怎么做?”
左守义瞬间明白过来。若是特侦营要以小博大,以四两拨千斤,那就不光是个人敢杀能杀的问题,还有个“阵法”的问题。
三十人要入城斩杀敌将,开路、行刺、接应,三个大块,不知凡几的小环节,都必须衔接无碍,这就要求这三十人各尽其用,各施所长。以善于攀援者开路,百步穿杨者行刺,能做陷阱者接应、殿后……真正能够拼杀的反而不需要很多。
杀人如此,放火也是一样!之前李虎坪上若是分工明确的熟手,非但能烧毁粮草军资,那两百个绿营兵也都别想跑掉!
左守义扪心自问,自己的弓马绝对是不怯的,但只论手底下的真功夫,未必能抵得上杀手队的那些长刀手。
“卑职明白了。”左守义重重垂首,并没有回答朱慈烺的问题。
朱慈烺也不是要他纸上谈兵,见他悟性颇高,欣慰道:“特侦营训练科目必然繁杂,必须要优中选优。不过眼下也没机会给你在后方练兵,所以你们还是得寓练于战。我也不妨直说,古今行此奇兵者,我只见过孟尝君过秦关,也就是借那两个鸡鸣狗盗之徒逃出秦国的故事。你们这特侦营,还是军史上的头一遭,恐怕得用鲜血换教训了。”
“卑职不怕死!我特侦营,断然也没有怕死之徒!”左守义慷慨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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