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喝药之类的治疗都是“病去如抽丝”。直到自己真的病了,才知道高明的医师对症下药,往往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当然,要培养出高明的医师,时间成本实在太高。或许只有在天下安定之后。才能以举国之力进行培养,形成风气和传统。
“殿下今日觉得如何了?”喻昌问道。
朱慈烺硬听着喝了药,道:“之前吐出一口浓痰,总算能说话了。”
喻昌脸上浮出笑意:“殿下身子健硕,明日就能下地行走了。”
“有劳先生了。”朱慈烺也颇感欣慰。这次突如其来地病倒,让他还以为染上了鼠疫,心理压力极大。还好有喻昌在,三天功夫已经可以处理一些简单事务了。
陆素瑶这三天里衣不解带,累了也只是在办公室伏案小憩,时刻盯着皇太子的身体状况。皇后那边已经将她传过去骂了几次,几乎所有女官都觉得这是侍从室照顾不周,这些天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殿下醒着么?”姚桃走到陆素瑶身侧,亲声问道。
陆素瑶被吓了一跳,抚胸道:“刚见完吴阁老,姐姐有事?”
姚桃紧了紧了手里文件盒,道:“有事要报与殿下。”
“喻将军说,殿下这几日不该劳神。”陆素瑶道:“就是吴阁老来,也不敢耽搁太久。”
姚桃笑道:“我知道,所以捡了些喜庆事来给殿下提提阳气。”
“偏你懂事。”陆素瑶抿嘴笑道,话里却泛着丝丝酸意。
姚桃回以胜利的微笑,整了整仪容,径自走进里屋,上前福了福身,柔声道:“千岁,臣有事禀报。”
喻昌不满地看了姚桃一眼,道:“殿下该静养了。”
朱慈烺却道:“不是要紧事就说吧。”
处理要紧事必须状态正常,否则比放任不理更会坏事。
喻昌就要发作,暗道:不是要紧事你还听什么?
“都是喜事,报与殿下知道。”姚桃连忙道:“广东所派二十五艘大船日前在日照入港靠岸,送来安南大米十万石。随船而来的还有广州、蠔镜冶铁、铸炮工匠近百人;泰西钻床、车床、镗床数十张;泰西技工、农学、兵法书籍百余册、套。”
朱慈烺由衷欣慰,脸上露出了笑容。
葡萄牙人死皮赖脸在蠔镜住下之后,将这里唤做“macau”,作为自己进军远东的桥头堡。对于明政府而言,这里仍是大明的领土,归广州府香山县管辖。正因为澳门这个明皮葡心的存在,广州府也成了大明对外窗口,东西方货物集散中心,日益繁荣,已经不是故宋时候犯官的流放之地了。
而且广州还是大明的冶铁重镇,遍地都是民营铁厂,从业人数在万余家。虽然都是作坊,但产量却不容小觑。更难得的是,广东铁厂还炼出了合金钢,足与芜湖的苏钢和现在的徐钢争辉。
朱慈烺之所以没有将广东考虑进自己的战略规划,是因为明廷的管控力太低。如果广东那边来个阳奉阴违,无疑是凑脸过去让人打,自讨没趣。
只是他终究百密一疏,全然没有料到:两广总督兼广东巡抚沈犹龙是个忠义干臣,又与沈廷扬是宗亲。
广州知府宋应升更是宋应星的亲哥哥。
根本不用朱慈烺动用朝廷大义命令广东支援山东,沈犹龙和宋应升两人就已经齐心协力找足了大船,将山东急需的粮食、人力、物力送了过来。
本来像这样的大号福船要通过台湾海峡,每船都要给郑芝龙缴纳三千两银子的保护费。因为朱慈烺之前给郑家开出的条件,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郑芝龙也没对这支船队下手,还派手下舰船护送了一程,算是一个不错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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