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豆豆有些不好意思,爹爹果然犀利,此“不放心”指的并非不放心顾朝的安全。
她糯糯道:“爹爹,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私心。”
“傻丫头!”元徵沉声道:“这怎么会是私心呢,你母亲曾经是宇文昊的未婚妻这本就是事实,她过去十多年一直忘不了宇文昊也是事实,至于现在究竟忘掉多少谁也说不清楚,为父知道你是赌不起。”
豆豆眼眶有些发热,要论这个世上谁最了解她,爹爹绝对排在第一个。
她的确是赌不起,万一顾朝一昏头做出什么昏事儿,她自己倒霉也就算了,千万不能连累祖母和弟弟们。
她正色道:“爹爹,我的确担心母亲听说宇文昊进京的消息就昏了头,但我更担心的是宇文昊利用母亲做文章,祖母年迈弟弟们年纪又小,我不想让他们担惊受怕。”
元徵点点头:“你母亲那个人脑子一直不怎么好用,偏偏还自大得很,为父会派人好生看着她,可万一……你要知道,人一旦作起来就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你的做法是对的。”
虽然知道爹爹肯定不会因为这小小的“私心”责怪自己,但听他这样说豆豆还是很高兴。
她浅浅一笑道:“爹爹,我本来是想让姐姐和姐夫小外甥也避一避的,但陛下的随侍名单还没有下来,我怕万一陛下要带着她们一起去,所以就……”
降香和胖麦穗儿都能想得明白的事情,元徵自然更不在话下。
他朗声笑道:“放心吧,这又不是寻常时候的避暑,陛下一定不会让你姐姐和姐夫随行的。”
豆豆笑道:“那就等名单下来我便安排他们一家人离京。”
元徵感慨道:“傻闺女,你就是个操心的命!忙了这个忙那个,你自己个儿呢?难道真要留在京城里和陆九一较高下?”
豆豆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把她当作对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我的亲人们,裴廷瑜的所作所为迟早会被陛下知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亲人们去给那女人陪葬。
至于陆九,我目前依旧没有弄明白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如果她非要同我作对,我也绝不会手软!”
元徵自问对永泰帝足够了解,可裴廷瑜做的事情实在是……他也不敢赌永泰帝究竟会不会一怒之下灭掉裴家满门,所以劝阻女儿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安抚道:“从你很小的时候为父就教过你,凡事尽心尽力就好,至于结果不要把它看得太重……”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下去,别的事情的确可以不在乎结果,但事关全族人的性命,想不看重也不行。
豆豆握住元徵的大手:“爹爹,女儿现在什么都不去想,只去尽力。”
元徵心疼地凝视着依旧纤细瘦弱的豆豆,道:“遇见事情一定要记得来和爹爹商量,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咱们父女二人一起想办法,总能应付得了那些人。”
豆豆忍住眼眶中的泪水,笑道:“我这个大包袱爹爹已经背了快十年,想甩也甩不掉了!”
元徵暗叹,女儿又成长了。
从前是不想当别人的包袱,现在总算是懂得了一个道理,能一起分担包袱的才是真正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