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向宇文恒的小厮:“你们是怎么伺候殿下的?”
那小厮和几名侍从一起跪在地上道:“陛下饶命。”
宇文恒哑着嗓子道:“父皇,不怪他们,都是儿臣的错……”
他的嗓音实在是太过难听,永泰帝这个做父亲的人听得心疼不已,摆摆手道:“就让他们说!”
小厮和侍从们恨不能东找个地洞钻下去,这种事情让他们怎么说?
不说陛下会生气,八成会让人打板子。可说了陛下肯定会怒火中烧,他们还能不能留下一条命都难说。
宇文恒一把拽住永泰帝的袖子,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当然,在把事情讲清楚的前提下,还是尽量把自己的行为做了一番掩饰。
“……都是儿子一时色令智昏,从今往后一定改过,再不让父皇母后操心……”
果然,听完这些混账事儿,永泰帝脸上的疼惜之色一扫而光。
他冷笑道:“好一个大周朝的嫡出皇子,果然是风流倜傥得很!”
宇文恒不顾自己软绵绵的身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连滚带爬下了榻,跪在永泰帝面前抱着他的腿呼喊:“父皇,儿臣一时糊涂……”
永泰帝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冷着声音道:“朕让你出去历练,你就历练出这个?呵呵……有本事风流就要有本事善后,你这个算什么?说出去把朕几十年的老脸都丢尽了!”
宇文恒松开手,整个软倒在地上:“父皇,儿臣知错了……”
他深知这种时候只有装怂一个办法,不能表现出精明,更不能攀扯老大老三。
别说他一点证据都没有,就算是拿住了别人暗害自己的证据,这个时候也坚决不能告状。
果然永泰帝语气稍缓:“这事儿传出去了?”
宇文恒道:“儿臣并未暴露身份,但当时人太多,难免会……”
永泰帝轻嗤一声,老二总算还长了点脑子,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不敢胡乱攀咬。
他拢了拢身上的外裳,语气肃然道:“恒儿,你自小聪明用功,纵然有些小毛病朕也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可你应该知道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
朕让你查的是江西的事务,虽然涉及盐务,但也只是让你落实江西都转盐运使司运使这一名官员的问题,你却和远在扬州的大盐商牵扯在一起,朕对你很失望。
本来年后朕打算让你们兄弟几个入朝学着参政的,现在看来只能缓一缓了。”
宇文恒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良久后,永泰帝又道:“二皇子宇文恒罚俸一年,年前你暂时就不要出府了,好生在府中闭门思过。”
“是,父皇。”宇文恒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自己赶在别人告状之前回京,否则……
永泰帝给刘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宇文恒扶起来。
刘顺心领神会地和宫人们一起把宇文恒扶回榻上躺好。
“请太医了么?”永泰帝亲手替宇文恒盖上了被子。
刘顺道:“太医已经在殿外等候,奴才这就去宣他进来。”
永泰帝又探了探宇文恒的额头,温声道:“恒儿,先君臣后父子,父皇首先是大周的皇帝,之后才是你的父亲,不要怪父皇。”
宇文恒嘶哑着嗓子道:“儿臣谢父皇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