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的小脸:“都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为师早就不难过了。”
豆豆动了动小唇瓣:“师傅……”
伊婆婆淡淡一笑:“当然,那个时候这件事情对为师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父王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只觉得自己瞬间变得孤苦伶仃。
因为遭受了这样的打击,我怀孕的过程十分艰辛,甚至有一段时间神情都有些恍惚。
甚至对梅仲归的心意都产生了非常大的怀疑,总觉得他对那女子的态度有些暧昧。
如今想来,这也和他母亲时常带着那女子来我面前晃悠有直接的关系。
几个月后我艰难地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他很漂亮,就是身子有些弱,府医说是我孕期心情不好造成的。
当时我十分自责,对梅仲归和他母亲也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怨气,如果不是他们,那女人如何会出现在我面前?”
豆豆握着师傅瘦削冰凉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抚。
伊婆婆微微眯了眯眼眸:“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万万没想到那女人的心思那样深,她见梅仲归迟迟不肯纳妾,竟把主意打到了我儿子的头上。
趁着梅仲归和我有要事外出,她竟买通了乳娘对几个月大的孩子下了黑手。
我以为孩子没救了,疯了一样给了那女人胸口一剑,自己也彻底没了知觉。
等我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蜀王府的老管家带到了离顺庆府千里之外的地方。他只对我说孩子没了,那女人也死了,他不愿意看着蜀王府唯一的后人活得这般憋屈……”
豆豆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始终是涉及了两条人命。
只不过那些让人伤怀的细节也没有必要去追究了,她轻声道:“师傅,那您就再也没有回去么?”
伊婆婆怅然道:“后来我一直没有回过顺庆府,甚至连梅家的消息也从不打听,酒楼也只开在江南,而且数量不多规模也不大。直到在杭州府遇见你……”
豆豆恍然,师傅这就叫做大隐于市,扮作一个孤老婆子,谁会知道她就是身份尊贵的燕婉郡主?
而且她对梅家的生意了如指掌,存心不想让人找到也不难。
豆豆挽住伊婆婆的胳膊:“师傅,那您三年前是因为得知了念伊哥的存在才回的顺庆府么?”
伊婆婆道:“沅儿猜得不错,那时我本是打算去巡视一下酒楼生意,无意中却得知了梅仲归的嫡孙梅念伊遭到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伏击受重伤的消息。
虽然我不知道梅念伊的父亲是谁,可念伊这个名字,还是让我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心,于是就回到了顺庆府。”
豆豆小心翼翼道:“那念伊哥的父亲就是您的儿子?”
伊婆婆微微颔首:“是,他的父亲就是我那个苦命的孩儿,我以为他早已不在人世了,没想到……”
说到这里伊婆婆有些泣不成声:“沅儿,从前为师总是教导你,女孩子要有立身于世的本事,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旁人身上。
今日却想要告诉你另一番话,女孩子要坚强,但不可太过执拗,尤其行事不可武断,对自己的爱人要有足够的信任。
你要吸取师傅的教训,不要因为一点怀疑就彻底否认了他对你的好,从而错过了人生最美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