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心里唏嘘了几声,白了元徵一眼道:“哪个孩子没经历过这事儿,沅儿别听你父亲乱说,只要不开口讲话,谁会知道你没了两颗牙?”
豆豆的小脸立刻阴转晴,对呀,不张嘴谁知道自己没牙?这一瞬间母亲在她心里简直太有爱了好不好,比可恶的父亲强多了!
“那……我上元节和小肥哥哥一起出去看灯的事儿就定下了,父亲不许反悔!”豆豆咧着缺牙的小嘴,高高兴兴地捧起赵妈妈给她换过的小碗,把刚掉牙的不适完全忽略,终于吃上了她在元府的第一口年夜饭。
守岁、放鞭炮、拜年、压岁钱……属于豆豆生命中的第七个年头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事实证明豆豆的确是个臭美的小姑娘,为了不让亲戚朋友们见到自己的缺牙嘴,元家一系列的走亲访友活动全被她以身体不适推了,硬是忍住了没去别的府邸串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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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大周的习俗,无论是在外做生意还是做工的人,除非遇到特殊情况,过年都要回家和家人团聚,所以一般来说这段时间各家客栈的生意是一年中最冷清的。
但这一年杭州城南的悦来客栈却丝毫没有这个顾虑。
之前的大雪耽误了很多人的行程,让各家客栈赚了个盆满钵满,悦来客栈当然也不例外。
除夕到年初七倒是稍微冷清了几日,不过正好让老板伙计们好好过了个年。初八这日午时刚过,客栈就迎来了新年的第一笔大生意,客人们一水儿的高头大马,出手也格外大方,老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群客人自然就是从金华府匆匆赶到杭州的元潇一行人。
元潇依旧是我行我素,既没有如书墨书砚两人所想那样住到元府去,更没有如豆豆所想那样依旧去老夫人的庄子里“叨扰”,反而直接选择住在客栈里,离南城门最近的悦来客栈就得了这份福气。
书墨书砚早憋了一肚子的话,直到元潇舒服地躺在天字号客房的床上才问出了口。
“小爷……”书墨拉过锦被替元潇盖上,“您干嘛放着好好儿的元府不住,偏住到这里来。”
一旁的书砚接过话头道:“就是啊,咱像上次一样住在老夫人庄子里也比这破客栈舒服得多。”
“你们干脆让小爷在杭州城里买所大宅子,住起来不更舒服?”元潇翻了个身,难得十分有耐心地解释道:“上次是九月天气十分暖和,侍卫们都在庄子后山搭帐篷扎营,这次要是再去,你们觉得小爷是把侍卫们都带进庄子里呢,还是让他们在帐篷里受冻?“
两个小厮听了他的话面面相觑,这么一大帮子五大三粗的侍卫全带去庄子里,那位精明的老夫人肯定能看出些端倪,果然还是小爷想得周到。
“书墨,让铁大哥派几个人去打探一下元府的消息,特别是那颗扁豆,看看她最近有什么举动,爷困死了,先睡一觉再说。”元潇打着哈欠摆摆手,顺势闭上了眼睛。
“是。”两个小厮应了一声,轻手轻脚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