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这是真真要将我逼到死角,让我无路可走。”顿了一下,他负着手遥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枝桠,慢悠悠的道:“靖难的时候,屡屡营救父皇的是谁?是我。冒死冲杀在前的又是谁?还是我。我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他却是来坐享其成,现在倒好,好啊……”
朱高煦的目光发出幽幽的光芒,掠过了一丝冷厉之后,道:“朱能那边怎么说?”
丘福道:“朱都督称病了。”
朱高煦重重跺脚:“哎……他终究还是瞻前顾后。纪纲那儿呢,他又是怎么说的?”
丘福脸色缓和了一些,道:“他是中卫的人,还能怎么说,他要是不情愿,老子去踢他的屁股。”
朱高煦莞尔,一连问了几个人物,这个答案似乎还算满意,最后他握紧了拳头,在虚空中重重往下砸下去,目光赤红的道:“狗急了还要跳墙,我那兄弟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他不是要闹吗?那就闹吧,闹个天翻地覆!”
丘福重重喘了几口粗气,冷冷道:“好。”
外头有太监匆匆进来,道:“殿下,赵王来了。”
朱高煦顿时激动起来,道:“看,这才是好兄弟,请他进来。”
赵王乃是朱棣第三子,和太子以及汉王都是徐皇后所生,一母同胞,赵王和汉王朱高煦一样,都好枪棒,是以二人交从甚密,靖难之役之中,往往遇有战事,都是朱高煦先锋,赵王为他垫后,兄弟的情份很深。
话音刚落,赵王朱高燧已是跨进来,中气十足的道:“事到如今,为何二兄还不动手,还等什么,等到刀架在脖子上吗?”
朱高煦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肩,道:“就在此时,你来的正好,这里为兄坐镇,可是宫中却需有人随时看顾,你速速入宫,就说陪父皇说话,切莫让太子有可趁之机。”
朱高燧顿时大喜,精神一振,如山一样的身子激动的有些颤抖:“我这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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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拂晓,天空露出一丝曙光,冬日中的南京城依旧带着昏沉,便是更夫,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只是这时候,郝家的大门却是敲响。
“开门,开门,出事了,出事了……郝百户在哪里,请郝百户!”
郝风楼就是这样被人叫醒,他不情愿的整了衣冠,随即到了中门,接过了郝武牵来的马。
确实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方宅生火了。
起火的地点是在方宅的后院,紧接着,大火将整个方宅吞没。
方孝孺虽然已被株连,家产也已查抄,可是朝廷一直封禁至今。
更可怕的是,方家的祠堂也已化为乌有。
说来奇怪,杀人全家或许还不能勾起所有人怒火,对古人来说,株连虽然严重,可毕竟还属于正常人的范畴,始皇帝株连,武帝也会株连,开明的宋人会株连,到了大明朝,株连更是理所应当。可是挖人祖坟或者烧人祠堂,反而就成了所有人不能容忍的事,方宅烧了,祠堂自然也没了。
更可怕的是,据闻国子监那儿,也有人纵火。
这两个地方,素来对时下的读书人来说都是圣地,可以想象,现在的读书人已经疯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