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着长孙无忌头头是道的分析,顿时觉得十分的有理,长孙无忌见众人都被说服了的样子,于是拿起眼前的茶盏,微微嘬了一口茶,心中才又安心了几分。
不过有人却很是煞风景的说了一句,“长孙大人既然说皇上是要为汾县的百姓祈福,又说是因为皇子诞生,我倒是有些糊涂了,这福祸之事,到底哪样才是皇上心头上的重中之重呢?”说此话的人乃是魏征,前朝的时候他向来喜欢与长孙无忌抬杠,如今又是如此,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抓住了长孙无忌的把柄便不肯放手的样子,让人觉得很是厌烦。
但是长孙无忌此时也不好说些什么,于是道,“自古福祸难两全,不过此次,汾县的事端刚刚平息,淑妃又喜获麟儿,你说,这国与家,在皇上的心中孰重孰轻呢?”
长孙无忌此言回答的极为巧妙,这国与家与常人而言,自是国为先,家为后。只是于这天下权力最高的人来说,国即为家,家即为国!
若是偏要分出个孰重孰轻出来,只怕会......
魏征平白无故被长孙无忌反将了一军,心中很是不悦,但是面上也只能就此作罢!
众人在长孙无忌处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很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但是只有两个人没有走,一个是上官仪,还有一个便是刚刚与长孙无忌对峙许久的魏征。
这上官仪与长孙无忌的交情是大家都知晓的,之前在先皇面前所做的样子,后来便也懒得装了。如今更是如此,他便对长孙无忌道,“不要以为我真的相信你说的那套歪理。”魏征面色倒是有些严峻,“还有不过四日便要祭天了,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差池,别怪我今日没有提醒过你,你长孙无忌是聪明,可是到时候就怕你没有个三头六臂圆不回你这撒下的弥天大谎!”
魏征倒是有些悻悻的走了,没有将剩下来的话挑明了说。长孙无忌心中也十分的清楚,虽然魏征的话说的难听了些,但是句句都是实话,都说真话向来听着不是很顺耳,但是他也却是难得忠臣义士。
上官仪见长孙无忌后背都挺立了起来,似乎在坚强的支撑着,道,“行了,都走了,你也不必再这副样子了。”上官仪很是理解长孙无忌,虽然他也在帮助长孙无忌分担他的忧思,但是他却是远远不能够与之相较的。
“魏征所言却是有道理的,”长孙无忌有些淡淡的说道,“若是祭天当日,皇上没有出现,怕是我长孙无忌只能一死以谢天下了!”
“你不要如此悲观,”上官仪忙规劝道,“只要一日没有到最后的时限,我们定要抱着一颗决心。”
“若是走投无路,便将淑妃的孩子扶上皇位吧!”长孙无忌悠悠说道,无论如何,他也是自己的侄子的亲生骨肉,就算是背负着骂名,他也不能让太宗的江山拱手于人。
在他的病床之前,他答应过他,一定会协助太子治理好天下。他为他铺平了的道路,却也抵不住一件接一件的事端。
长孙无忌心中在想着,于是对上官仪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那一步的!”
长孙无忌的这句话,是对上官仪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但是,只怕这长安城中这几日也会风起云涌。
大家都在等待并期盼着那一日的到来。
在长安城最热闹的街头,于长安城楼之上,屹立着一个体态婀娜的女子,从她的背影与身姿看来,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她已经年近三十了。面颊之上淡然的笑意,似乎隐藏了她内心诸多的渴望与叛逆,那一抹深意的笑容似乎又饱含着太多难以诉说的故事。
终于她还是回来了。
曾经在皇宫之中叱诧风云的女子,如今却......
转身,对着身后的人道,“我还是回来了。”
男子没有吱声,或许他能够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吧!
“李治如今在我们的手中,你觉得他们还有赢得机会吗?”女子一抹淡然温柔的笑意,但是骨子里却隐藏着狠毒与阴险。
男子微微瞥了她一眼,“难道输赢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
女子轻声一笑,眼神之中透出一丝凌冽,“难道你忘记你是怎么认识我,然后爱上我的吗?”
男子似乎有些任命,闭上眼睛,脑海之中便浮现出多年之前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情景。
人生至少该有一次任性,她便是他最任性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