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可是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情,却又因为她的出现,全部打乱。
“奴婢还未来得及对王爷说,”婉君有些为难的说道,“其实司膳房不免有杰出之辈,王爷为何独独要让奴婢照顾您的膳食?”
“莫非是我此举,给你造成了不便与困扰?但是,我很相信缘分,所以我也希望能够再度见到与我有缘的你。这便是一个契机,”东漓王观察入微,看着婉君忧思的神色,察觉出了什么,“如果让你感到为难,我便让母后收回旨意。”
婉君本是因为自己的心情受到影响,但见东漓王如此善解人意,体察入微,便不好说什么为难。
婉君摇摇头,“算了,就当奴婢没有问吧!”
李漓看着婉君始终不展的愁眉,道,“我不喜欢听你自称奴婢,无人之时,便你我相称吧!这样,不会总是提醒我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婉君微微一愣,一瞬间,觉得坐在自己的对面的人不是东漓王,而是李治。
那个第一个对自己说出那番话的人,而眼前的是他的哥哥,婉君淡然一笑。从前她便觉得东漓王身上有一股超然脱俗的气质,令人望尘莫及,如今他的这番话更是令婉君肯定了自己的看法。
“王爷淡然恣意,超然脱俗,奴婢十分敬畏。”婉君微微道。
“我自小在佛寺长大,本就不在意这些身份权势,若不是在宫内,怕是更加不拘礼节。”东漓王浅然一笑,“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便不要与我拘礼。”
“朋友?”婉君微微狐疑,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他岂可知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东漓王淡然一笑,点点头,“自从第一次在千崇殿外见到你,我就觉得你与其他人有些与众不同。细数起来,我们每次见面都是不期而遇,不是吗?”
婉君回想着曾经,嘴角渐而露出一抹淡笑,点点头。
“我相信因缘际会,都是上天的安排。”东漓王缓缓吐露出心中的话语,“既然今时今日,你心中亦有心结,想必是天神的指引,让我在今日遇到你,为你排遣心中的忧思烦恼。”
说着,李漓站起身,拿起刚刚置于桌上的玉箫,淡然一笑,一曲悠扬欢快的箫声扬起,令本来愁雾弥漫的心灵渐渐浓雾散开,变得明朗起来。
因为不甘心,而想追上婉君的长风,借着这管箫声来到碧湖旁,看到的却是令他心痛的一幕。
微微握紧手中的宝剑,愤然转身离开了碧湖。
婉君的眼眸中闪烁着动容的感激,嘴角透露着会心的微笑,从没有人用这样的方式逗自己开心。眼前的东漓王虽然不过几面之缘,但是却有着惊人的亲和力与感染力,或许是他身上与众不凡的气质,或者是那股悠然薄淡的幽香,总之仿佛他有着魔力一般,让她忘却了刚刚的烦恼。
一曲毕,东漓王转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婉君微征,道,“怎么敢劳烦王爷,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李漓不以为然,淡笑着道,“长夜路漫,你又没有点灯,就让我做你的指路明灯,送你回去吧!”目光柔和似水,深邃无波,嘴角清然浅笑,令人无法拒绝。
寒风凛冽,似乎回去的路漫长,又短暂。或许是因为有人陪在身旁,再蜿蜒曲折的道路,身边添了一缕温暖,便不再寒冷,不再畏惧,不再觉得路途漫长。
“多谢王爷。”婉君恭敬的行礼道,路到了尽头,他还是王爷,自己还是奴婢。
“看来,你是要与我生分到底了。”东漓王笑了笑,但是却不是很在意,“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而不是一声冰冷的王爷。”
婉君微一愣,可李漓却转身离开了,婉君细细回想着他刚刚的话。心中却又透露出一丝苦涩,缓步踏入自己的屋子。
或许,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如今再也不敢像对李治那般。如果东漓王早些年出现,与太子说出同样的话,自己或许可以同样将他视为知己。可是,如今,她已经学会了宫中的那套法则,只能时刻记着时间给她套上的枷锁与规矩。
轻轻掩上的房门,寒风吹拂着已经光秃了梨树,吱呀吱呀。
或者,时间改变的不是她。
只因为再没有人可以令她没有理由的相信,就像相信李治那样。
又或者,只因为那个人不是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