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走在超脱路上,并有所成就的道尊、诸皇,羽化至上强者,乃至古之神魔,一身道与法,都有源头所在,或为道源,或为神座,或为皇道本源。
寻不到根源,绝非是这位转世的年轻天帝一身道行远在他之上。
昂!
有苍茫的龙吟声响起,像是来自苏乞年体内,又像是震碎了无尽混沌与时空而来,且回荡在这世间一切虚无之地,冥冥之中,骨皇像是看到了一株嫩芽,扎根在未知所在,那粗大的根茎迷蒙一片,仿佛一条苍龙,扶摇而上,大有贯穿诸天之势。
而相比于远方三族道尊听到的龙吟,骨皇听到的,则是亘古未见的道音,不同于他过往所见的任何一种超脱道韵,甚至寻不到一丝诸道调和的轨迹。
要知道,就算是时空与命运,都有迹可循,只是万变无定,没有人能够真正锁定终点,但现在这位年轻的转世天帝,就带给他另类的冲击,天帝的路,不只是与众不同,更超脱诸天外,不在混沌时空中。
这一刻,苏乞年拳光炽盛到了极点,轰隆一声,他击穿了这条白骨大道,碾碎了沿途的时光与虚空,八方星空皆暗,唯有天帝身绽放无量光,凝固永恒,也将骨皇的身影生生定住。
咚!
皇道气机沸腾,最后一刻,骨皇挣脱禁锢,十指结印,如封似闭,宛如一座天牢,截住这一拳,却也被震得后退半步,虽是半步,却也足有半光年之遥,尤其是在这究极角斗场中,堪称是一段十分遥远的距离。
“天帝的路!”骨皇低语道。
远方,作为道尊,眺望这至上战场,还是能勉强做到的,只是太过遥远,至上领域的道与法,无法真切把握,于道尊而言,已无多少悟道之功,但三族道尊从未有哪天,如此渴望见证这样一场对决,只要不是九死一生,宁愿背负重伤,也要观摩始终。
眼下他们看到了什么,一代骨皇,真皇白骨道这条皇道超脱之路的开辟者,竟输了半招,被一拳强势震退了半步。
尽管这一战尚未落幕,他们也无法真正洞悉两大强者的道法虚实,但骨皇这退后的半步带给他们的冲击,委实太大了,年轻的天帝转世才多大,转世归来的古代强者,这些年来出世不少,即便如此,当下的天上凡间,年轻一辈同样强者如云,哪怕是一些古代神魔,在未曾重新登上失落的神位时,也无法与诸道尊争锋,更不用说与超脱尽头的至上强者交手。
星空下。
苏乞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锋,上面早已满是裂纹,纯白若琉璃的永恒道血映照,古朴而苍茫,这些天来,他虽然有所精进,但终究初步扎下永恒不灭的根茎还没有多久,这后世的诸皇,的确更进一步寻到了前路,不弱于羽化至上人物,他虽然震退了骨皇半步,但真正受伤的,却是他自己。
一代骨皇是什么眼力,他凝望苏乞年一眼,有一抹惋惜之色一闪而逝,却没有多言,因为他很清楚,无论是哪个星空灭度周期,天帝都不需要同情。
轰!
没有给苏乞年丝毫调息的机会,骨皇一身皇道气机极速攀升,他双手齐动,同时演绎真皇白骨道,一条又一条白骨大道于星空中交织,又勾勒出莫名的轨迹,仿佛一条条白骨锁链,却又穿梭于不同的时光与虚空中,又一座宏大的白骨囚笼,竟取代了这一角星空,苏乞年感到了一种别样的隔绝感,仿佛坠入了另一重亡灵世界。
噗!
永恒战血溅起,那股腐朽死气,此时像是被赋予了灵魂,苏乞年拳锋崩裂,血花四溅,在这苍白如纸的白骨世界中,永恒战血所蕴藏的根源生机,竟无法彻底弥补那股强烈的抽离感,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尊二重天的道尊,怕是瞬间就要被剥夺所有的生机,无论是肉身还是超脱意识,刹那间形神俱灭。
“把你的路交给我。”白骨囚笼外,骨皇眸光平静却也冷冽,将他逼迫到这一步,这位神话中的神话,当得上名副其实了。
“还不够。”
苏乞年摇头,眼中同时浮现出一抹异色,可惜他并不是所谓的至上强者,他直接勾动永恒不灭的根茎,虚无中,竟传来了清晰的吞咽声,哪怕是白骨囚笼也无法隔绝,即便是一代骨皇,也无法把握来路,而后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收缩,因为年轻的天帝转世,那崩裂的拳锋与肌体,每一道裂纹都开始发光。
轰隆隆!
即刻,白骨囚笼竟开始摇晃,有一道虚幻而神秘的黑影,似乎要被剥离出来,黝黑而冰冷的金属光荡漾,似在抗拒,但终究没能抵住半息,随着苏乞年张口一吸,直接化作一道黑芒落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