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又是成了年的皇子,与国分忧是本份,这两年守着北疆,上上下下谁不夸他是个有才干的?他荐的人,想必也是好的,就算不好,看着他的身份、念着他的功劳,皇上也要多给他几分面子不是。”
李老夫人微微闭了闭眼睛,半晌才缓缓了头,声音失望着低落下来:
“你得极是!”
顿了顿,李老夫人转头看着周夫人,缓缓道:
“你的虽有道理,可这些个事,还是要多思量思量,虽大皇子每年都荐人上去,可象今年这样,上个月任了两个,这个月又这样一下子任了两个知州,又是在北边的永兴路和西京路上,你想想,那里可是大皇子将兵之处,这中间好象有些不寻常处。”
周夫人拧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会儿,困惑的看着李老夫人,低声道:
“永兴路和西京路?那里也算不得富庶,母亲的意思,媳妇想不明白,请母亲指。”
李老夫人苦笑着看着周夫人,耐心的道:
“大皇子领兵驻守在北边,紧挨着永兴路和西京路,这两路上的地方官吏若是自己人,自然万事妥当方便得多,皇上这是……添了大皇子的助力,爱重着大皇子。”
周夫人更加莫名其妙起来,
“大皇子是嫡长,四个皇子里头,可只有他是皇后亲生的,他又那样能干,论身份、论才干,还有哪个皇子能及他一半的?!皇上自然要爱重他,不爱重他,难道要爱重别的皇子去?虽咱们元徵朝没有早立太子的规矩,可谁都知道,这太子之位,除了大皇子,还能有谁去?”
李老夫人仿佛极其痛楚般闭了闭眼睛,半晌,才睁开眼睛,勉强笑着道:
“我这胸口痛的毛病总也不见好,这会儿也累了,想躺着歇一歇,你也回去歇着去吧。”
周夫人微微有些不安的站起来,
“要不要叫个大夫进来把把脉?”
“不用了,我歪一歪就好,你去吧,我没事,叫两个丫头过来给我捶捶腿,我睡一会就好,你去吧。”
李老夫人温和的道,周夫人忙曲膝答应着,虽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疑惑着告了退出去了。
春节一天比一天临近,过了寒,很快就又过了大寒,这天一大早,李暖睁开眼睛,冬末上前挂起帘子,笑盈盈的禀报道:
“姑娘快起来看雪去,外面下雪了,半夜起就开始下了!”
李暖急忙起来洗漱更衣,冬末取出厚棉衣给她穿了,兰初从炭盆里仔细拣了几块炭出来,烧上了黄铜手炉,李暖梳洗停当,穿得厚厚的,捧着手炉出了屋门,站到了廊檐下,院子里已经松软的积了一寸多厚的雪,纤细的湘妃竹被压得弯着腰,一个丫头正站在游廊下,用一根细杆子将竹子上积的雪摇落下来。
李暖深深的吸了口清冷的空气,只觉得整个人也跟着清爽精神起来,笑盈盈的往前走了半步,眯着眼睛,仰头欣赏了一会儿还在飘洒着的雪花,才转过身,不紧不慢的往瑞萱堂请安去了。
路上的积雪已经清扫干净了,几个粗使婆子拿着大扫帚,来来回回不停的扫着新落下的雪。
李暖进了瑞萱堂,翠莲迎了出来,曲膝福了福,笑盈盈的道:
“表姐快请进来,外面冷!”
李暖笑着微微欠身还了半礼,将手炉递给兰初,跟着翠莲进了屋,翠莲边引着李暖往里间进去,边笑着道:
“老祖宗刚让人过去各院传话呢,今天落着雪,天冷地上又滑,晚一些,等雪停了再来请安也不迟。”
话间,两人已经转进了东厢,李老夫人正坐在榻上,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外面飘舞的雪花,见李暖进来,温和的笑着,招手叫着她过去。
李暖恭恭敬敬的曲膝行了福礼,侧身坐到了榻沿上,李老夫人伸手摸了摸李暖身上的袄子,又摸了摸手,李暖笑着回道:
“还有手炉呢,老祖宗这屋里暖和,就放到外头了。”
李老夫人满意的了头,
“你院子里的丫头还算尽心!”
李暖笑着了头,抬起头,担忧而关切的看着李老夫人,这两天,李老夫人心情象是突然郁结了起来,脸色也晦暗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