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观正着,黄石道人灰头土脸地奔上楼来,远远便叫:“师叔,鲁鲁真郡主又来了,非要见师叔不可!”
杨雄顿时精神来了,嘻笑道:“玄,果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镇南王的郡主大老远从广西来这里,你定是夜夜**吧?啥时候也教教大哥,怎么降伏此等难缠的蒙古贵女吧!”
玄观睨了他一眼,晒道:“你若是出了家,拜到我门下,双修**、房中术、**经、密宗欢喜禅,你爱学哪样我就教哪样!”
杨雄顿时缩头,讪笑道:“我爹知道你是个道士,就差气急攻心了,天天想着让你还俗,要是我要出家,怕是会把他活活气死!”
玄观哼一声,甩手下楼,道:“你知道就好!这几日少去楼里厮混,一身的脂粉味,你当你妹妹闻不出么?”
杨幺躺了七天,心里着实不耐,她既想着杨岳在洞庭湖的艰难,又一心想到泉州历练一番,好为自个儿找个活路。
此时病既好了,就挣扎着要起身上路,杨恩哪里肯放,自然找出理由来:“幺儿,当初虽是让你去泉州联系张氏族人,变卖家财,但张家就是张家,哪里能让一个姓杨的办这事?你自然是前锋了,后头张家定会派个总领的人来,你且等等看罢。”
玄观笑道:“伯父和大哥正梳理帐目,一笔款子过几日就会有牢靠的人送到洞庭,也不急于一时。”
杨幺头,她自问没本事一个人去办这变卖家财的事,不过因着洞庭流域收聚流民、招集旧部实在是件大事,张、杨两家真正得力的俱都派了过去,方才轮得到她上潭州赴泉州。潭州产业在她父兄之手,自是好办。这泉州之事,张家定会派个人来的。她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杨恩见她头,心中欢喜,原想着领她回潭州城里自家宅子里居住,一则怕她不愿,二则也担心蒙古人不死心。玄观有威顺王府作靠山,蒙古人是不敢乱来的。
只是作父亲的自然要替女儿的名声考虑,杨恩思量再三,看着杨幺心情尚好,轻声细语地道:“幺儿,为父听张家老四很是中意你,张族长也有意定了这门亲,可是?”
杨幺顿时警惕起来,瞪了玄观一眼,冷冷地道:“这事三哥都知道。你可以问三哥,别人的都作不了准。”
杨恩有些头痛,他也明知自家这个女儿心里有隔膜,还没拿他当父亲看。这个时候提亲事,怕是会弄巧成拙,但又不能不提,越把声音放柔了,道:“幺儿,爹爹想着,你若是不喜欢张家老四,这亲事自然不成,你给爹爹个准信,爹爹替你作主。”
杨幺自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丢下一句:“亲事,我只听三哥的。”转身便回了房。
杨恩哭笑不得地愣在当场,过了半晌方叹道:“果真是生身父母不如养身父母,岳养了她,她眼里就只有岳了。”
玄观摇头道:“叔父错了,她的只不过是托词,怕的是张家亲事若是靠你作主了,别家的亲事也由不了她。她的性子,亲事便是岳三弟也是作不了主的。
杨恩一愣,突然笑道:“幺儿当真伶俐,我原本想着只要她推了张家的亲事,我就作主把你们俩的亲事定下来。没想到,倒是被她推了个干净,岳远在洞庭,我又问谁去?”
玄观仍是摇头,道:“叔父,侄和四妹妹定是不成的。且不四妹妹愿不愿意。就是侄这边,我师父一心想让我继承道统,哪里会让我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