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先生对面的杨灯浅浅的一笑,冲着德叔道:“德叔,如果这个翡翠葫芦扇坠只是因为玻璃种满翠的话,恐怕不值五百多万这么多吧?”
高明德有些意外的望着杨灯,脱口问道:“姑娘师承何人?”
杨灯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一半家传,一半是我在学校学到的。”
唐豆的眼睛盯在了杨灯的侧脸上,杨灯来到店里这么长时间可是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家里的事情,自己曾经委婉的问过,都被杨灯巧妙的岔开了。
高明德了头,望着杨灯问道:“敢问令尊是?”
就连周先生也将目光从折扇上抬起盯在了杨灯脸上。
杨灯又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这才望着高明德道:“家父杨名远。”
“杨名远?”高明德浑身一震,挺起了腰板望着杨灯追问道:“京城杨一眼?”
杨灯轻轻了头,望着高明德问道:“德叔认识我父亲?”
高明德慌忙摆手:“妹子,你这一声德叔我可不敢应,你父亲是前辈,你要是看得起我称呼我一声德哥就好。我对你父亲可是久仰大名,可惜我出道的时候你父亲已经退隐了,你父亲是古玩行中的传奇人物,未得一见实在是我终生的遗憾。”
这时,周先生放下手中的折扇,望着杨灯有些吃惊的道:“你竟然是明远老弟的闺女,都长这么大了,你父亲这些年过得还好么?”
杨灯苦笑一下:“还好,多谢周老师关心。”
周先生望着杨灯苦笑道:“你叫杨灯吧?父亲就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黄浦的周复始?”
“周伯伯?您是复旦大学的老校长周伯伯?”杨灯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周复始轻轻了头。
杨灯的眼睛有些湿润,她低声道:“我父亲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古玩行中的任何人,我是在帮他整理东西的时候看过一幅您为他作的诗。”
周复始幽幽叹了一口气:“你父亲的性子太刚烈了,也不接受任何人对他的帮助,在你还的时候我曾经去过你家一次,我想请他到复旦大学担任客座教授,眼睛盲了有什么关系,你父亲满腹才华,就算没有眼睛一样可以教书育人,可是你父亲却偏生转不过这个弯,竟然真的不再涉足跟古玩有一关联的行业。你父亲不仅拒绝了我的聘请,就连我偷偷留下的一钱他都托人给我寄了回来。”
杨灯苦笑了一下:“他就这样,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唐豆望着杨灯的侧脸,心中翻滚不休。
你父亲是这样的性格,你何尝不也是这样的性格?
唐豆心中对杨灯父亲杨明远眼睛怎么盲的非常好奇,京城杨一眼,这应该是他父亲的绰号吧,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杨名远在古玩行中的名气是何等的响亮,可惜唐豆刚刚正式进入古玩行,对行里的一些名人轶事知道的还不多。
这时又有客人进店,猛子急忙跑过去招呼,唐豆望了杨灯一眼,低声道:“杨灯,要不你陪着周校长和德叔到会客室喝杯茶吧。”
周复始抬头望了唐豆一眼,轻轻了头:“也好。”
毕竟店里人来人往的,起话来也没那么方便。
唐豆请着周复始和高明德进入会客室,跟个厮一样亲自动手为三人泡好茶,轻轻了头:“你们聊,我外面还有事儿。”
三人都知道唐豆这是有心回避,不过在人家的店里老板反而没有一席之地,这多少有不过去。
周复始冲着唐豆招了招手,笑道:“唐老板也不用回避,我今天就住在金陵了,跟杨灯侄女话还有的是时间。咱们来一下你们这把扇子和扇坠的事情。”
扇子呀?
唐豆应了一声是,搬把椅子坐在了杨灯身边,至于他刚才想跑到外面上网搜一下京城杨一眼的事情只得暂时压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