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接过书信,也不打开,知道无非还是为了张翼,陈式等川系将领入驻汉中之事。赵舒现在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能顾及到汉中?再说了,魏延虽然是汉中太守,可总还是刘备的天下吧?别说派别将进驻,就是撤换太守,赵舒又能怎么样?郭淮那边也安插了人,也没有见他三天两头来信诉苦。在这关键的时候,居然还派王平擅离驻地,跑到自己的荆州来,不是给自己添乱么?赵舒真的快要怀疑起魏延的能力问题了。
王平见赵舒不拆信,便道:“先生何不先看镇远将军信上如何说?”
其实也不是赵舒不想看,三国时候的字赵舒也还是认识的,可是魏延那拿惯刀枪的手,写出来的字真就不能恭维,基本上都是桓易帮着赵舒看的。现在既然王平催促,想必是受了魏延的指示,一定要等到赵舒的答复。赵舒不愿意为难他,当下拆开信封,拿出信笺,前几个字却还是认识的,什么“敬奉前将军赵”,“多日不见,甚为挂念”等等一些客气话。越到后面赵舒就越难猜了,隐隐觉得不是汉中的事情,倒像是在劝赵舒入成都。
赵舒十个字中,总还有五六个不认识,不敢肯定魏延的意思,便放下信,问道:“这信中之事,将军清楚么?”
王平马上道:“魏镇远与将军机密之事,末将不敢悉知。”
魏延这点还是很小心的,不过王平既然是心腹,所以事情都瞒着,也不免寒了他的心。赵舒又笑道:“魏将军这信,写得过于潦草,吾实在看不甚明白,再稍等片刻,我找人来读。”
王平瞟了一眼信笺,道:“若是将军信得过,不如就让末将为先生读此信。魏将军吩咐信中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赵舒微微一笑,既然王平想知道,让他读也无妨,魏延也不会在信上写太多犯忌的话。赵舒将信递了过去,笑道:“有劳将军。”
王平恭敬的接过,略微一看,道:“末将这为将军念个大概如何?”见赵舒点头同意,便朗声读起。赵舒还真是佩服他,魏延这一笔烂字,除了桓易居然还有人能识的,难道都是拿刀的人?连写的字也自成一脉。
等王平读完,赵舒也大致明白了魏延的意思,刘备四月受禅之事,众将皆知。这刘备要是当了皇帝,自然是水涨船高,手下的臣子也就要封将拜相。这封赏的事情,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魏延就在信中极力劝说赵舒回成都,希望赵舒能与孔明,法正争夺权位。
王平又双手将信放在案上,这人不也是很有谋略么?赵舒突然问道:“将军觉得文长之言如何?”
王平想了片刻,道:“自古‘亲近而疏远’,魏镇远之言也不无道理。将军若仍在荆州,朝中重职只怕皆落于孔明,孝直之手。何况主上近年疾病缠身,将军还宜早谋退路。”
“唉。将军与文长之言甚善,只是,”赵舒沉吟道:“吾现在若孤身入川,难免再步关君侯后尘。现在大王使者还在荆州,吾也正是两难之间。”
“将军尽可放心。”王平胸有成竹地道:“既然有关君侯前车之鉴,将军自然可以多带部曲入川。取道上庸,汉中,这二处都是将军亲信将领守御,自然可以加派精兵护送。如果允许镇远将军可亲自护送将军回成都,大王受禅如此大事,镇远将军也有理由出席。”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入了成都,无论是谁,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对吾下手。”赵舒转念又问道:“张翼等将入驻汉中,文长擅离南郑,不怕乘虚而入?”
王平笑道:“末将在汉中也有些时日,自信守卫旬月总不成问题。”
“这个自然。”反正赵舒已经打定主意要与费诗一起“回”成都,不妨先许诺魏延。免得一天到晚的咋舌,于是道:“既然文长有此心,吾等几日便起程,将军远来鞍马劳顿,先下去休息吧。”说着就要唤家将进来,带他去客房休息。
王平却阻止道:“将军好意,末将心领。只是末将职务在身,不敢多有耽搁,先生既然有了回音,末将这就回去报知魏镇远。”
赵舒见他去意甚坚,也不愿意让他多在赵舒这待,以免被人充实口角,便笑道:“文长也真是,这些送信之事,随便一人便行,何以要将军亲来?”
王平答道:“此信关系重大,魏镇远能差末将前来,足见对末将的信任。”
这话不假,不是心腹也不能办这差事,想不到魏延还挺识人的。史载王平虽然……,赵舒身体猛然一震,不由又仔细打量起王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