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平奇道:“何事?”此言一出,又顿时觉得不妥,这样岂不就是承认吕蒙伤重?
赵舒却并不何他在这上面纠缠,只是缓缓道:“容儿对我情深义重,只是时世所迫,吾不得不相负。倘若都督有个三长两短,将军事无可为,还望能带她一起归隐山林,让她幸福渡此一生。”
高平不由的瞠目结舌,赵舒知道他不仅在战场上将自己看成敌人,在情场上,也是欲除之而后快。听赵舒这样一说,不大吃十惊,八惊才是怪事。等他清醒过来,才冷冷道:“先生是因为她才放过某?倒是十分的痴情,只是太轻看了某。”
“不敢。”赵舒正色道:“将军与她为报大仇,谋害关君侯,吾势不能再与容儿相见。舒素知将军与她青梅竹马,情根深种,还望将军能好生待她。舒诚心祝福二位,绝无半分虚情。”
高平苦涩一笑,道:“多谢。”见赵舒不再说话,又道:“先生若没有别的事,某就告辞。”
“等……”赵舒伸手想要阻止他,却又道:“罢了,将军走好。”
高平却又停下,道:“先生有话,一次说尽,不必如此吞吞吐吐。”
赵舒轻轻拍了拍坐下战马的脑袋,替它捋了捋马棕,随口问道:“将军觉得东吴诸将如何?何人可以接替吕大都督职位?”
在高平的心中自然是巴不得自己接位,那显然没有半分可能,当下仔细一想,摇头道:“甘宁,周泰等将勇猛有余,谋略不足,凌统,徐盛等人守一城一郡还可,若争霸中原,图谋天下,怕还多有不足。数人都非先生敌手,先生可以高枕无忧。”
赵舒不以为然道:“陆逊其人,将军可识得?吕都督称病,谋袭荆州,他代都督职务,以恭卑言辞说动关君侯戒备之心,也还有几分谋略。”
“关羽狂妄自大与他何干?”高平不屑道:“书生酸儒,靠得只是门族裙带。”
“将军此言甚是,陆家乃是江东望族,陆伯言又是孙氏女婿,舒所料不差,假以时日,此人必为东吴军中领袖人物。”赵舒顿了一下,又道:“此人谋略不俗,实乃劲敌,吾可不敢掉以轻心。”
赵舒抬眼看高平若有所思,便笑道:“此乃舒与东吴之事,将军久在军中,舒想多问些此人的事迹,既然将军以为只是一介书生,倒是吾多虑了。”
高平回转过来,点点头道:“某与陆逊不熟,先生也问不到什么。”
“那好。”赵舒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高平也还了一礼,道:“告辞。”提转马头,扬鞭而去。
李韦见高平远去,不由道:“先生此番必是纵虎归山,此人文武兼备,将来必是一大劲敌。”
赵舒哈哈一阵长笑,然后才对着一脸不解的李韦道:“文节,你也知道他是一大劲敌,杀了岂不可惜?”
李韦猛然省悟,道:“先生是想让他回江东与那个什么陆伯言作对。”
“高平这个人,别的我不敢肯定,但有一点我有十足的把握。”赵舒又轻轻地抚摩着马头,看着高平离去的方向,道:“他绝对不会甘心归隐山林,做个清静闲人。现在天下三分已经鼎定,曹魏与其有深仇,汉中王驾下又有我,他只能在江东凭着吕蒙的关系发展势力。我已经为他点明是对手是谁,何去何从,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李韦在一旁长长地叹息一声,语气之中充满了惋惜之意。赵舒转头瞪他一眼,问道:“你叹什么气?”
李韦看赵舒半响,才道:“先生,容末将再对先生说一句真话。”顿了一下,又才道:“先生适才与高平说话的时候,无论表情,语气都十分的诚恳,没有丝毫的破绽。”赵舒心中微微一乐,难道他也发觉赵舒是一个演戏的天才?却又听他接着道:“特别是提到那个容儿姑娘的时候,更是声容并茂,末将在一旁听见,都是十分的佩服先生如此重情重义。原以为在这乱世之中,能遇见先生这样情义为先的人,追随左右,生平无憾矣。”说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赵舒脸上神色陡然一变,倒不是因为李韦的言语冒犯,却是自己的震撼,难道我真的已经被这个时代所同化?变得如此的阴险,深沉?
李韦见赵舒默然不语,又道:“先生为国为民,其心无错,只是手段,末将,末将….”赵舒摇了摇手,没有让他说下去,因为放走高平,在赵舒的心中隐隐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自然不能与他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