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兵一路,将四路之敌各个击破,无疑是最正确的。”皇太极抓住时机开口。
代善“哼”了声,“父汗是问先消灭哪路,不是问如何消灭。”
“那二哥觉得呢?”大贝勒褚英早逝,代善便成大哥,但皇太极不改习惯,仍称他为二哥。
“毫无疑问应该是东路的刘铤。”代善早有主意,“刘铤赫赫有名,战功无数,只要将他消灭,其他各路军自然魂飞魄散,不战而败。”
皇太极刚想反驳,努尔哈赤已问道:“那杜松也非等闲之辈,恐难被吓住。”
“那就再砍下他的首级。”在莽古尔泰眼里,取明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据儿臣得到的最新消息,刘铤已出兵。”皇太极先向父汗汇报。这个消息是他来参加这次会议前才得知的,还未有机会说出。
努尔哈赤不屑地道:“宽甸据此三百里,不足畏惧。”
“父汗说的是。”皇太极开始讲叙自己已很成熟的想法,“四路军中,以刘铤部最弱,据这里最为遥远,再加上高山深河阻隔,为能如期会军,必然最先出兵。若我军出兵攻击他部,则正落入明军圈套。”
代善锁眉问道:“什么圈套?”
“声东击西。”皇太极解释,“四路军中,很显然主力是西部,实力最为强劲。我军若出兵东路,杜松便会联合其余两路趁机直攻我京城。我军即使消灭刘铤,还要长途奔回救援,使我军处于极为不利的地位。”
努尔哈赤心中露出欣慰的笑容,未显露出来。
皇太极偷眼观看父汗表情,知道正合他意,便毫不保留地将计策全盘托出,“打虎打头,杀鸡杀喉。我军应用少部分兵力,充分利用山川地形,阻住东、南、北三路明军。而集全部主力,给杜松部致命攻击。这样我们是以重击寡,可迅速全歼杜松部。杜松一败,其他三部便不足畏惧。”
大厅内一片沉寂。皇太极的计策有根有据,有主有次,十分完美。
皇太极所说的正是努尔哈赤所想的,他没有太过赞誉皇太极,而是微笑着问道:“如何阻住那三路明军呢?”
皇太极一指东路,“刘铤部唯其神勇,兵力微弱,只需在马家寨和深河一带布置一定人马阻击,延缓行军速度即可。而在这之前的牛毛岭是崇山峻岭,树木丛生,遮天盖日,当砍伐树木阻其道路。”他的手指又转向北路尚间崖一带,“马林此人胆小如鼠,毫无实战经验,听闻杜松部被歼后必然惧怕,不敢向前,或会在这附近安营扎寨。”
“李如柏呢?”努尔哈赤指向南路。
皇太极笑笑,“他是最容易对付的。父汗看这,这里是虎栏冈。只要有百人在这里预先架好檑木炮石等,再利用其它方法制造声势,布下疑兵。以他的胆量,恐怕跑得最快,别说三万,哪怕十万也会惊恐溃败。”
“哈哈。”努尔哈赤与众人齐声大笑。李如柏颤抖逃窜的影像仿佛已出现在厅内。
皇太极对自己很满意地笑了。
“好,就这么办。大家回去歇息,明日各旗主要将领皆来金帐,本汗要给明军致命打击,从此不敢轻言攻我。”努尔哈赤露出灿烂笑容,是乐观的,是欣慰的。代善能战,皇太极能谋,我大金后继有人!
“父汗,这已是明日,天都快亮了。”莽古尔泰叫道。
“哈哈,那大家就不要走了,立刻传唤其他人。”努尔哈赤往金椅后背一靠,闭目稍作思量。
拂晓,刘铤率部在前,朝鲜军在后,继续向前挺进,进入山区。比预想的要艰难很多,越向北行,山势愈加险恶。山路狭窄,只能排成一队缓慢前行。
魏四指挥士兵们手与手相牵,小心滑倒。这小径之下便是深谷,掉下去活命的机会不大。
“你俩牵着坐骑先行,我在这等三妹她们。”魏四躲在山腰凹进去的那点空间,对小马和小虎道。
“她们不是回宽甸了吗?”小马疑惑道。
“哦,我忘了。”魏四拍下脑门,自我解嘲地笑道。多亏三妹昨夜这场病!魏四心中充满喜悦。
昨夜离开刘铤大营回到净军营地,刘西便急匆匆来喊魏四,尤三妹病倒了!
到三妹跟前,她嘴唇发青,脸色苍白,魏四手指往她额头一放,奇烫无比。魏四毫不迟疑喊道:“刘西、张峰,立刻将她送回宽甸。”
三妹听着想挣扎,却无一点力气;想拒绝,嘴巴却张不开。
刘西和张峰犹豫着没有应承。他俩一身本领还未在战斗中发挥呢,心有不甘。
“别忘了尤掌柜的嘱咐。”魏四提醒。
是啊,照顾大小姐才是首要任务。两人默默点头。
“栗香,你也一并回去。”魏四又对一旁的栗香道。
栗香撅起小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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