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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泰心想你这小子强出头出得好,正愁怎么收拾你呢。
离计划实施的日子越来越近,郑国泰突然发现太子身边多了个强壮的太监,一直在考虑如何处理呢。这可好,自己送上门来了!不把你打得躺上两个月就算对不起你。
“娘亲。”一见坐在椅上憔悴不堪的王恭妃,朱常洛哭着扑过去。
眼前已一片模糊的王恭妃惊喜着喊道:“洛儿,洛儿,是我的洛儿吗?”
“是的,是太子。”两位陪伴的老宫女早已热泪两行。
“洛儿,果然是洛儿。”她的手抚摸着儿子的后脑,喜极而泣。
一旁的王安拿出手帕抹泪。
这对曾相依为命的母子又说了许多感人肺腑的话,便不再一一陈述。若要盛屋里人的眼泪,没有一脸盆,也有大半盆。
三炷香大概是一个半小时,很快过去,郑国泰率人进来喝道:“时间已到,太子,还请离开。”
朱常洛与母亲相拥着,不理会他。
郑国泰甩下头,锦衣卫们上前拽起朱常洛,拖向外去。
“娘亲。”朱常洛哭着大喊。
“洛儿。”王恭妃喊着站起,趔趄一步,差点摔倒。两宫女忙上前扶住。
“郑大人……”王安渴求地望着郑国泰。他希望能再给这对可怜的母子倾诉的时间。
郑国泰很一本正经地道:“遵旨办事。”背着手离开。
景阳宫大门再一次上锁,郑国泰等人骄横而去。朱常洛坐地上靠门上仍不停喊着“娘亲,娘亲”,声音已沙哑。
魏朝躺在地上**着,有气无力,伤得很重,门前未清理的残雪沾满全身。
王安只觉大脑眩晕,天昏地暗。苍天,这位可是太子,哪朝哪代有如此悲惨的太子!
如此悲惨的太子确实就这一位,但悲惨的宦官多得数不清。当魏四忙好今日的活回来时,却见张逊仍躺床上大口喘气,十分难受。
“张叔,怎么了?”
张逊见到魏四面露喜色,“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这个拿去!”张逊把那个从不离身的手帕递给他。
魏四没接,“小毛病,会好的,我去喊御医。”
喊御医?太医院的御医们会为最底层的你们诊治?拜托,我的魏四哥。
“拿着,我可能不行了。”张逊声音虚弱。
魏四只好接过。
张逊很满意地笑了,闭上双眼。早上想起床时动弹不得,他便知道自己的生命已走到尽头,支撑到现在只为见魏四,只为把手帕给他。
这手帕曾是他的骄傲,他的儿子和女儿很清楚。若他们还活在世上,或许能遇到魏四,见到手帕。
人海茫茫,会那么机缘巧合地相遇吗?
魏四又喊几声“张叔”,见他无反应,手指放他鼻端,已无声息。相处时间虽短,感情却深厚,魏四啜泣不已。
得到消息,王体乾带着两个小宦官来到,毫无悲痛地下令:“抬到宫外扔河里。”
“我也去。”魏四站起去拿锹。
王体乾摇着头,“每个死人都埋的话,皇宫四周的坟早已堆成山。”不过他到挺满意魏四的举动,看来此人重情义。
由于过节,东华门处守卫都不知跑哪了。到了刷马桶河边,那两个宦官就要把尸体扔到有着薄冰的河里,魏四连忙阻止。
“交给我吧。”
两人将尸体往地上一撂,便往宫里跑去。真是晦气,大过年的还抬死人。
魏四找个偏僻地,开始挖上冻后非常坚硬的泥土。这一忙就到半夜,魏四额头、身上竟是汗珠,寒风吹过,甚是难受。顾不得这些,魏四将张逊尸体放入挖好坑中,然后掩埋。最后,魏四本想将那帕子也放入,犹豫下还是塞回怀里。
在坟前又磕几个头,魏四带着悲痛缓慢走回宫去。
世事难料,谁能保证过年时都是幸福的,不幸福的大有人在。
年初三,魏四刷好马桶刚拉进东华门,王体乾便迎上喊道:“魏四,过来一下。”说着,走向一旁。
魏四过去,问:“王公公,唤魏四何事?”
王体乾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给他,“拿着。”
“这是?”魏四接过来,有点困惑。
“自来我直殿监后,你的表现让杂家很满意,这算是给你的奖励吧。”
魏四忙行礼,“多谢王公公栽培。”
“年初六,到直殿监衙门,与杂家出宫。”王体乾道。
“遵命。”
王体乾不愿意拿出银子,也不愿意失去立功的机会,于是他想起一个办法,就是带人捉住那人。魏四体格强壮,被他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