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了日本的一个经典庭院,充满了古旧而寂静的感觉。然而右侧巨大的落地窗外肃穆的添安门,和这样充满禅意的风格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让人有在时刻缝隙里穿越的奇妙感觉,酒井黛带领汪栋梁和杨思琦在一片神奇中穿行,一边轻声细语的介绍到左侧的水车屋和其他东西均是江户时期的旧物,原封不动从神奈川搬运过来的。屋前方有一口麻石造的磨盘大的井里盛满了清水,青葱的竹子凌乱的布满鹅卵石铺就的路面两侧。四周寂静的能清楚听见和服美女踩着木屐的哒哒声。
这一切让苏栋梁震撼的不出话来,假如这些在日本还不算什么,但当你看着窗外的添安门,身处日本一户古色古香的幽静庭院,就会有巨大冲击感。
杨思琦更是已经挽着了苏栋梁的胳膊,这奢华且迷幻的一切,让她有些害怕,像身处另一个时空。
酒井黛带了汪栋梁和杨思琦在一个日本传统榻榻米屋落座。
屋子里挂有唐代赏赐日本天皇的唐代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和光明皇后(701-760)的书法《乐毅论》。(藤原不比等与橘三代的女儿,名光明子、藤三娘。笃信佛教)
汪栋梁当然不认识这些被誉为日本国宝的东西,只是觉得今天的一切充满奇迹一般。
酒井黛拿了菜谱让汪栋梁餐,汪栋梁翻了一下,也没有价格,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规矩,怕出丑露怯。就将菜谱递给杨思琦,叫她看看,有什么要求没有。
杨思琦也就随便翻了一下,看不懂怀石料理的前菜、碗剩什么意思,就要汪栋梁做主。
于是汪栋梁就微笑着请酒井黛替他们安排。
酒井黛这个时候跪在榻榻米上,用日本女人特有的温柔声音请他们稍等,然后站起来躬着身子退出去,拉上拉门。
不多时酒井黛就带着两个姿色稍逊的和服女孩为汪栋梁和杨思琦上菜,还对菜色一一加以解释。
他们吃的是怀石料理,传统怀石必有的七前菜(七种繁复做工的菜)、碗盛(带有汤汁的手工料理)、生鱼片、扬物(炸的)、煮物、烧物及食事(饭或汤)。
每一道菜都是在客人餐后,才开始现制作的,更加体现了其料理的新鲜度和口感,因为是现制作,所以客人在餐后一般需要等上一段时间(通常情况下,餐后到第一道菜的上菜时间是10--15分钟;每类菜之间的过渡时间是5--10分钟)。
(科普时间,没有兴趣的可以跳过:国人对怀石料理多有误解,大多数国内网站关于怀石料理内容其实都是以讹传讹:既有“僧人饥饿难耐抱着石头抵挡饥饿”的起源,也有“其实就是寺中僧侣的粗茶淡饭”的形式;有把怀石料理当成单纯用鹅肝鱼子酱等珍奇美味“撑起”来的高价套餐,也有错把“米其林三星”寿司店、河豚店都划入“世界端的怀石料理”的谬误。
怀石料理的名称由来,其实是来自于中国的老子所著《道德经》第70章中“是以圣人被褐怀玉”一句。
被褐怀玉,被褐者,薄外;怀玉者,厚内。表面粗糙破落,而内心则怀抱美玉。忽略外在而强调内在的价值,这种理念与日本茶道“侘び寂び”的精神完全吻合。(侘び寂び:abisabi,一种日本独特的美学,不刻意突出装饰和外表,强调事物质朴的内在,并且能够经历时间考验的本质的美。
同时,日本料理的精神,其实与中国美食也截然不同:不添加过度的调味和装饰,而是用细致的选材和简单的料理法“割主烹从”去突出食材本身的美味。(“割主烹从”是一种日式烹饪精神,主张刀功为主,烹煮为辅,突出食材本味)
怀石料理的诞生,最初是起源于日本茶道的茶席上,为了给客人“垫垫底”,防止“醉茶”而提供的料理。随着日本茶道逐渐向贵族阶层的渗透,怀石料理的形式也慢慢变得丰富起来,从料理变成了“一汤三菜”:一道日式汤,一道刺身,一道煮菜,一道炸菜或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