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晓羽再次醒过来。这一次他毫不费力的睁开了眼睛,但是头却不能转动,因为脖子上还套着个医用颈托。程晓羽觉得四肢发麻,想坐起来却又感觉自己使不上力气。只能无奈看着头雪白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来苏水的味道还掺杂着一丝淡淡的花香。一斜眼就看见右边的床头柜上摆放着插了一束百合花的青瓷花瓶和一个圆形的cd机还有外置了个音箱。毫无疑问这是家医院。
这时程晓羽的脑子里依旧一片混沌,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谁了。感觉自己饰演了一部十七年的电影,演完之后角色和自我已经无法区分。而产生这样的想法就明那个音乐总监的自己是占主导意识的。私生子的记忆停留在自己驾车在中山路上,也是条沿江路,但程晓宇却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程晓宇想要回忆就脑子一片疼痛。而身为音乐总监的最后记忆却是完整的,一辆兰博基尼一辆法拉利还在脑海里飞驰,那么清晰。甚至程晓宇能从记忆里读取那些画面,一帧一帧的播放,就连车里驾驶者脸上的惊惶都看得一丝不落。
此刻的程晓羽已经被我是谁这个问题困扰的烦闷不已,但不幸的是他连下床照镜子,这么简单的事情却都做不到。他只能漫无目的的在自己的记忆里徜徉,像重新看一部记忆深刻的电影一样。钢琴十级,武术段位是初等,因为中美的学习理念不一样,来中国读了半年书,各门功课没一科及格的。好吧,学习理念只是借口,实际上他在美国的学校的成绩也不太好。
胡思乱想之际,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了,然后就是嗒嗒的脚步声。程晓羽使劲的斜眼一看,一身白大褂,带着护士帽的一个娇身影映入眼帘。
护士手上拿着一个书本夹,也发现了他醒了,有惊讶,然后毫不客气的问道“你醒来了?”
程晓羽想努力用嘴发出声音,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眉清目秀的护士,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的掏出口袋里的对讲机,道“通知下李院长,特护九房的病人已经醒来了。”
程晓羽并不在意护士冰冷的态度,只是努力想让自己能出话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他的努力还没有实现,护士在他床头的一个本子上写了什么,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又过了一会,一个带着眼镜的医生出现在病房。程晓羽撇了一眼白大褂上的胸牌,李国栋。
一个温和的声音问道“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程晓羽这个时候已经勉强能出声了嘶哑着喉咙回答道“知道,医院。”
医生又问“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程晓羽犹豫了一下道“程晓羽。”
“感觉身体状况怎么样?四肢都能动吗?”
程晓宇赶紧动了动手脚,舒了一口气道“可以。”
医生拿起插在床头的本子扫了几眼笑了笑道“那你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个十多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我刚才已经打了电话给你爸。他正在开会,晚就会过来。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按床边的铃,呼叫护士来就可以了。”
程晓宇此时就彻底明白自己现在是17岁的那个程晓羽。因为另一个世界的父亲,退休多年,早就没上班了,根本不需要开什么会。再就是医生身上的胸牌上写的字是李國棟。繁体字,并不是简体。程晓羽心里有种异样的情绪在弥漫,茫然的“哦。”了一声就不想在话。
前世的滴滴汇成了一道洪水瞬间淹没了心房。陈晓羽全然没注意医生已经关门离去,只觉得这白色的病房里充满了伤人的孤独。
十多年未曾流过的泪水像绝了堤一样在脸上肆掠,他再也见不到那些一起打屁聊天玩英雄联盟泡吧的狐朋狗友,再也见不到勾心斗角虚情假意的同事,再也见不到一起演奏hotelcalifornia志同道合的乐迷,再也见不到两鬓已发白催着自己结婚的父母。程晓羽这才知道回忆是多么可怕,三十多年的人生自己几乎一无是处。读书时成绩不好,开家长会往往是被批评的对象。高考分数一塌糊涂,只能读民办大学,读大学一心搞音乐,叛逆的留长发,夜不归宿,抽烟喝酒泡妞,但是他知道他不是个坏孩子。大学读完,一张破烂文凭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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