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起了箩里的‘梭子’,两只脚一上一下踩经线的换向,梭子左右来回地穿,动作熟稔而麻利。
“太后,你为什么不阻此?”
“阻此那些放流形骸的人?”
“嗯。”
“北襄因地理环境的关系,他们跟着哀家苦守北襄,实属不易,束缚太久也不是一件好事,今儿,让他们疯去吧。”
“太后娘娘,是想今儿的事传到苏后耳朵里吧。”
“不愧是跟了哀家多年的人,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窦氏唇角溢出笑靥。
是的,她今晚未加以阻此那些王公大臣们与云麒麟一起放浪形赅,只是想除去玉麒麟这条令她厌烦的*而已。
“你想,如果她苏熙竹知道派过来的使臣,居然如此贪恋美色,她会不会气得鼻子都歪了?”
与苏熙竹斗了数十年,先皇去逝,那么多的姐妹中,她苏熙竹最终携子登基,表面上她是皇太后,事实上,却独揽朝中大权在手,东陵凤绝只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连儿子都要利用的人,这个世间,苏熙竹的狠无一女子能及。
她都退到悬崖边儿上了,苏熙竹还不放过她,再退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了。
窦氏太了解苏熙竹的脾气,如果她得知云麒麟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便会大大降罪于云琛,而云琛目前就是她的左膀右臂,是她最倚重的人,也许不可能让云琛去乌纱,丢官职,但,至少,可以让苏熙竹对云琛心生芥蒂。
许多的两败俱伤,都是从最初的疑窦开始。
这便是窦氏打得如意算盘。
“中午时,玉漱瞧见了王妃娘娘去了云麒麟的屋子,听到云麒麟质问王妃娘娘了,问她都打探到了些什么?”封嬷嬷轻言细语转达着下午派过去监视云麒麟的宫女回来向她禀告的话。
“那哑子怎么回的?”
“是她身边的丫头代回的。”封嬷嬷便将玉漱宫女的话一五一十地向窦氏陈述了一遍。
窦氏继续着手上的织布动作,眼前是一片五颜六色的丝线纵横交错,就像天边五彩斑澜的采虹。
“什么时辰了?”
“二更了。”
“回房吧!”
“好。”
封嬷嬷打着宫女送过来的弧形灯笼,搀抚着窦氏走出织布房,回了太后寝殿。
“太后,玉漱说,怕您鼻炎再犯,今儿的香薰得很少。”
伸手将账帘掀挂起来,刹那间,封嬷嬷的嘴唇便像被水飘过一样雪白,脑袋也翁翁作响,双腿更是在打着颤,整个人仿若站都站不稳。
“怎么了?”窦氏走过去,顺着老嬷嬷的眸光望过去,然后,霎时,她的脸孔便像魔鬼一样狰狞,令人可怕。
“拿烛火来。”
“是。”见太后动怒,玉漱吓得双手发抖,惊悚地赶紧拿来了一盏烛火。
敞亮的烛火下,床榻前摆放着一双锦黑色男靴,床榻上躺着一个光着膀子的男子,一头如丝缎般的长发从两鬓散落下,那张俊美的容颜便清晰地呈现在了她们的眼前,赫然是——沉睡的云麒麟。<!--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