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沈初到来，阮孟之先是狠狠瞪了沈初一眼，然后柔声劝周衍：“师兄，既然公输长老避而不见，便勿要再次久留。公输长老向来果决，他决定的事绝无回转余地。”

    “阮师弟，我意已决，勿要再劝。”周衍平淡回答。

    “可长老居所处乃我仙宗风口，久跪恐对师兄的身体有损。”阮孟之关切道。

    周衍未再言语。

    阮孟之抬头扫了沈初一眼，以示：你就顾着看啊？

    沈初亦对周衍此举心有疑惑，正要开口，公输奎的声音已然传出：“沫泱，速进来。”沈初只得先进去。

    阮孟之当即哼了声，还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了句：“攀上高枝就忘了旧情，德性！”

    “阮师弟！”周衍闻言沉声。

    阮孟之愈加生气，但不敢发作，只好狠狠跺了跺脚。

    沈初一入内对边公输奎道：“公输长老，周师兄在外……”

    “他的事，汝勿要管！”公输奎打断了沈初，见沈初没有罢休的意思，便解释了一句，“椽望升眠椽这道坎确实难住了诸多天之骄子，可并不是跨不过的，需要自己悟，自己寻。周衍久寻不到，心生焦虑，吾自是清楚，他之根源吾更是清楚，且过往已有所点拨，无奈他未能吃透，反倒愈走愈远，吾着实无能为力。”

    沈初闻言不禁好奇，楼迹也是，周衍也是，都是天之骄子的存在，却都难在了眠椽这道坎上，眠椽究竟是一道怎么样的坎？

    “其实那不算是什么坎。”公输奎见沈初好奇，便解释了下，“只是一个要求：人甲合一，人与偃甲合二为一。升阶时有一处不合便是失败。至于如何合二为一，方法众多，正确的道却只有那么一条无法用词汇形容的道。”

    人甲合一？无法用词汇形容的道？沈初愣了愣，人甲合一不难理解，机甲战士操控机甲的最高境界就是人机合一，偃甲应该也差不多，关键是无法形容的道？什么道？

    “这条道悟不悟得到，凭悟性，凭运数，唯独不靠死功夫专研，更没有所谓的方式方法，和登临椽望阶的年限也无关系。像阮孟之，他已然摸到了门径，周衍就没有。至于汝……”公输奎顿了顿，皱眉思索了会，“像是摸到了，又不像是摸到了。”

    “……”沈初默，这是什么意思？

    公输奎看到了沈初的反应，丢出了一个偃甲牌：“拿着，这是今天的份，做不成明日再来，翻倍。”

    沈初默默接过，这次的任务不再是材料采集，而是椽望阶开始全新的材料处理方式，以灵力处理材料，有切割、剥离、融合等方式。

    沈初在之前已有所接触，发觉这种处理方式和未来世界机甲制造师的精神力处理差不多，区别是精神力只有一种，灵力有五种。五种灵力各有不同，可分开使用，可同时使用，效率来说单一灵力高，且提取的材料精密度高。

    这样处理过的材料与之前初级阶段所使用的材料有天壤之别，这也是阻碍梓师前进的重要因素之一。

    这种处理方式所处理的材料一般用于制作偃甲的精密部位零件，也可整具皆使用这样的方式，但那相当的耗费灵力，中级偃师皆不会采用。高级偃师也只会制作两到三具这样的偃甲。

    沈初报于蓬莱仙宗的灵根是单水灵根，公输奎给的任务也是水灵相关的处理，但难度和数量上远高于一般标准。沈初在后期时差点支撑不下去，勉强完成后几乎是飘着脚走出坊室的。

    公输奎见状“哼”了声：“明日不必再来了，五日后再说。”

    沈初没有深想公输奎的意思，只点了头告辞便离去，直到后来公输奎一直维持五日才传唤他一次的规律，他才觉察到一丝怪异，这是后话。

    走出公输奎居所时，周衍和阮孟之都已不在门口，取而代之的是钱昶。

    钱昶出神的望着海面，神情失落，沈初从未见过钱昶如此，想要回避，留给钱昶调整情绪的空间，不想今日消耗实在是剧烈，方挪动脚步便踉跄了下。

    钱昶立刻回神，飞速上前扶住沈初，关切问：“怎么了？”

    “无大碍，灵力耗费多了些。”沈初忙说，以免钱昶担忧，并闭口不问钱昶缘何出现在这里。

    倒是钱昶主动给了解释：“我今日来送材料，有一物是公输长老曾留金相寻的，便亲自过来，顺便接你。”

    即是亲自送来，钱昶必然是看到了周衍和阮孟之，或许还看到了某些不该看到的事。沈初心想，小心翼翼看了钱昶一眼。

    钱昶察觉沈初的眼神，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我毕竟不是偃师，有些事我帮不了他。”说完钱昶猛吸了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神秘道，“走吧，回去了，这次你哥我有好东西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