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才是。每日你都操劳忙碌,还听说你出钱贴补家中用度,这叫我实在抱歉之至。今晚来也是特地来跟你道歉,顺便跟你说说话。”
兰心蕙摆手道:“不用道谢,公子救奴于水火之中,奴做这些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这也是奴的家,奴辛苦一些,也是想让这个宅子更加的舒适一些。至于财物,那更不值得一提了。奴能得自由,所费何止这些?若无公子相助,奴岂会脱身?”
王源摆手道:“休提此事了,此处清贫简陋,也许你会很不习惯。看看有机会的话,将你姐姐也接来住着,再看看能否雇两个伺候的人,否则我心中甚是不安。”
“不不不,这样挺好,我真的很满意。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心境多么安静。以前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否则我又岂会愿意离开那里?至于姐姐的事情,公子也不必操心。其实我知道,姐姐的心思只是想找个人托付终身罢了。如果真的能嫁给那坊正做小,也未必不是一条生路。青馆出来的人,岂能有过多奢望。”
王源皱眉道:“你不要那么想,青馆出来的人又怎样?没有人天生要为贱业,大多为情势所逼。我想你们姐妹恐怕也是迫于无奈。”
兰心蕙看着王源道:“多谢公子宽慰,公子能这么说,奴心里好受多了。”
王源微笑道:“我见你在家中寡言少语,是否在这里住的得不开心?你可不要因为是我救了你出来,便强迫自己留在我身边。我早说过,你们并非是我的奴婢,你但有想法随时可以自便,你是自由的。”
兰心蕙有些惊慌道:“公子是要赶我走么?”
王源忙摆手道:“哪有此意?我只是告诉你不用拘束,不用不开心。”
“奴并没有不开心……”
“不对,好几次我找你说话你都躲着我,能不和我相处便不和我相处,这不是不开心是什么?也许我无意间得罪了你也未可知。”
兰心蕙怔怔道:“你没有得罪我,真的。我……确实躲着你,但我是为了不让他人误会。”
王源微笑道:“你是怕十二娘说闲话?大可不必如此,越是这般越是显得心里有鬼。你心里有没有鬼?”
王源此言已经有了调笑之意,王源就是想知道兰心蕙是不是真的如公孙兰所言喜欢上了自己,所以故意以言语逼迫。
兰心蕙脸上发红,低头沉默不语,半晌才道:“奴并无非分之想,奴只是为了避嫌,公子不要多猜。”
王源微微点头道:“好,是我失礼了,无论如何咱们既然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便希望这个屋檐下的人都开心些,不必小心翼翼。无论外边有多大的风雨,进了这座宅子,便不再有风雨侵袭,这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兰心蕙大胆看着王源,轻声道:“奴记住了,公子放心,以后我放的开些便是。如公子所言,我尚未融入这个家中,所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王源笑道:“你明白就好。不过你这里确实冷清的很,我明日倒是要跟大妹商量商量,看看她能否搬到这里来住,一个女子独自住在一个宅院里,这宅子原本还有些鬼怪传说,想必住着很不安稳。也怪我没早想到这一点,这事儿我来办。”
“凭公子安排便是。”兰心蕙低声道。
王源点点头,重新坐下,随手翻着桌上的一些纸张和琴谱,又看着那具瑶琴笑问道:“刚才我在院子外边听你反反复复的奏那一小节,像是卡住的样子,莫非下午的谱子没记全么?”
兰心蕙摇头道:“不是,是觉得不够贴切,好像缺了点什么。”
王源微笑哼唱道:“是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明白了么?”
兰心蕙眼神忽闪,恍然道:“哎呀,我真是愚笨的很,这本是琵琶之曲,我却用瑶琴来奏,当然是不对了。多谢公子提醒,奴真是糊涂的紧。”
王源道:“可否请你奏一曲,我饱饱耳福。”
兰心蕙道:“敢不从命。公子稍待。”
兰心蕙翘着手指从几下横档中拈出几根香来燃上,取下壁上悬挂的一只琵琶,缓缓坐在蒲团上,神色专注的轻轻拨弦三两声,顿时珠玉之声响起,演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