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熟悉的持剑男子,眉目冷峻,轩昂而立。
“玄霄从不知师姐竟如此擅丹青之术。”他的目光在画纸上流连了片刻,转向她,清冷的眸底沉淀缱绻的柔情。
夙琅并未停笔,手中青毫在纸上流畅的勾勒,一边回答玄霄:“只是闲时聊以自娱罢了。”
玄霄深深的凝视她认真的侧脸,极是欢喜此刻两人之间的相处,思及回返之后又将有那诸多繁杂涉入两人之间,如此轻松欢然的独处怕是难得再有,心中轻叹一声,抬手拿了墨条替她研磨,口中淡淡道:“师姐擅丹青,通音律,于剑法仙术上更是天资卓绝,与师姐相较,玄霄反是驽钝粗野了。”
“师弟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夙琅轻轻皱眉,不赞同的瞥了他一眼,一边垂首给画纸上玄霄身边的女子勾上下半身,一边道:“师兄曾经说过,世间并无十全十美之人,任何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哪有人样样都精通的,便如师弟你,虽是不善丹青音律,却是写了一手好字,便如我,不仅不通棋奕,于庖厨之事上更是……”她眼帘低垂,话语未尽,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声中明显带了几分哀怨的意味。
想起夙瑶所说她仅一次下厨便药倒了半个琼华派的事迹,玄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夙琅收了笔,玄霄走近她身侧一看,不由眼神一凝,微有动容。
彩灯摇曳,柳枝轻摆,相携立于灯火柳条之下的男女两两相望,相互凝视,仿佛时光就此定格。
“师姐……”玄霄眸光一动,心中好似一片幽冷的深潭湖水蓦地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一道道涟漪般的悸动,熟悉而热切的激荡情绪充斥胸腔。
“画得不好。”夙琅丝毫不察他的心绪,摇摇头,有些不满意,“好久没动笔了,手生了好多。”笔触细节上有些许瑕疵,若是璧师兄见了,定也是不满意的。
“不,这画……甚好。”玄霄呼吸停顿一下,稍稍缓和有些急切的语调,缓声道:“玄霄虽是不通画艺,但见师姐所画与适才所见绿柳垂灯之景别无二致,尽是一般模样,便是这画中的你我二人,容姿神态亦是栩栩如生……”
他的目光流连在画中两人相对而视的眉眼上,往日清冷的眸光此刻带着软和的微光,犹豫了少顷,轻声开口:“师姐此画,玄霄甚是喜爱,师姐若是不满意这画,玄霄厚颜,想向师姐讨要,不知师姐可愿予我?”
“仅是一幅画而已,师弟若喜欢拿去便是。可是这幅画画得不好,不若我再给师弟重画一幅?”夙琅说着转身就要问一旁的摊主再拿一张纸。
玄霄眼神更柔,伸手拉住她的衣袖阻止她,“玄霄不敢再劳烦师姐,这一幅已是极好。”
不等她回话,他已将案上的画纸小心折叠收好,从袖中取出一块银锭扔给一旁的摊主后,牵了她的手便走,“这寿阳灯会的景致虽是不比醉花荫及清风涧,却也是别有一番繁华意趣,此刻夜色正好,不若游赏一番。”
他的语调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见她点点头顺从的跟着没有反对,眉目不由舒展开来,心间的丝丝愉悦蔓延到脸上,唇角轻轻上扬。
带着她缓步而行,偶而避开拥挤的人群,转身之间瞥了眼方才那字画摊,见着那被遗落的白莲花灯,玄霄垂眼敛眸,执着身侧女子柔软的小手,将那盏令他颇觉刺目的花灯远远的抛到脑后。
两人漫无目的的在街面上行走,若是以往,他定是对这等耗费时光的散漫行径嗤之以鼻,若是闲暇便抓紧时间修行便是,庸庸碌碌无所事事简直是不知所谓。但此刻,他心中竟期盼着这时光再漫长一些,让他能一直握着这只手缓缓的走下去。
心思沉浮间,他蓦地感觉到手心之中握着的那只手动了动,侧头望去,一眼便看见夙琅星子般发亮的明眸。
“是白糖糕的味道。”她眯起眼,迷醉的深深嗅了一口空气中传来的淡淡甜香,转头四顾张望一番,拉着玄霄疾步便走。
顺着她的力道跟在她疾跑的小步后,看着前方青丝飘飞的背影,长长的黑发和着白绸发带流泻飘扬,时不时拂过他的脸侧,清雅的莲花香一阵阵的传进鼻尖,玄霄面上带着些许无奈,眼中却满是柔和之色,一边大步跟在她身后,一边小心的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