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孟良人喉头滚动了一下,半天才答道:“是……是。”声音轻哑,几不可察。
“那你下车吧,我带你去看看。”
孟良人打开车门下车,另一个警察道:“你做好点心理准备,他从车里出来的时候伤得挺重,医护人员也只能做简单处理,雨太大救护车没法上山……”
孟良人点点头,脚踩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瓢泼大雨浇下来,很快全身凉透。
他一下一下地打着寒噤,握拳克制。眼前又是孟均全身是血躺在车上,又是山石倾泻,冲垮路面,一切都仿佛老天爷手里的玩具,轻轻一摆弄,就粉身碎骨。
不会的,不会的,这个时候冒雨山上,说不定是其他人……
大滴的雨水从他额头起,顺着眼睫,眼角滑下,让他有种自己在流泪的错觉。
他不大明白自己心里五味杂陈的是什么,恐惧?还是悔恨?
警察带他来到一辆面包车前,所有人都沉默着,衬得落雨声格外的大。车内摆着一副担架,医生和护士坐在右侧的座凳上,在替伤员止血。
孟良人的视线全被雨水模糊,他用力抹了一把,想要看清那个躺着的人。
“小叔叔?”
“……”
孟良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听清楚那声喊之后,他扭过头,看到和他一样满身狼狈的孟均,站在警察旁边。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彼此,好像少看几眼对方就会消失似的。
许久,孟良人转过头来,看了看担架上昏迷不醒的伤员,一言未发,转身出去了。
孟均立即跟了上去。先带孟良人来的那个警员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
后来的警员道:“嗐,他俩前脚擦后脚来的,都是来认人的,估计是把躺着的这个当成要找的人了,一听说车祸,脸都刷白的,跑来一看,两个人都认错人了。”
孟良人快步回到车里,坐在驾驶座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手抖得停不下来。
孟均走过来,一手扶在车窗上,要去拂他脸上的雨水,被孟良人一把握住手腕道:“你他|妈知不知道适可而止?知不知道你任性是要别人付出代价的!”
如果躺在那的真是孟均,那么整个孟家都会陷入混乱,他也无颜面对大哥和孟选孟栩。他一辈子都会活在自我怀疑里,原来重活一世,他依旧没法保护要保护的人。
孟均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让我进来好吗?雨太大了。”
孟良人无动于衷,孟均轻轻喊了一声“小叔叔”。
他别过头去,开了车门锁。孟均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
“我没有走近道。到了郊区之后gps不大灵敏,我走错了路,你刚离开饭馆,我就到了,老板特地把我截住问我是不是你朋友。”
他伸手去握孟良人的手,被他反手抓住道:“孟均,算我求你,别再做危险的事情了,我承受不起,大哥也承受不起。你还要固执到什么时候?”
孟均说:“你以为我出车祸那会,在想些什么?”
“……”
他慢慢凑过去道,“你有没有后悔?反正我在庆幸,有一个人,怕我被下雨困住,担心得忍不住夜里上山,一路找我。这样的人,他说他不在乎我,不想看见我,幸好我没有相信他。”
孟均环住孟良人的腰,收拢手臂,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幸好……我没有丢掉你。”
孟良人感受着青年身上传递过来的热度。这是鲜活的,实实在在的人,他就在他身边,四角俱全,没有哪一处缺损,也不会突然闭上眼失去温度,他们手臂贴着手臂,这么简单,却给了他两世为人都未曾有过的充实和幸福感。
孟良人压下几乎蓬勃而出的情绪,哑声道:“你抬起头来。”
孟均抬起头,孟良人捏住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这是第一个,坦诚相见的吻。
车窗外大雨如注,车窗内,两个人疯狂而缠绵地交换着无法抑制的感情。孟良人被孟均紧压在靠椅和他的身体之间,青年的狂喜似乎漫溢到他身上来了。
厮磨了不知多久,他的唇舌被吮得发麻,不得不偏过头避开,饶是这样,孟均还在啃咬他的耳垂,顺着颈线向下,手也十分自然伸进他的衬衣里面用力抚摸,显然要触及某些“危险地带”了。
孟良人按住他摸上自己小腹的手,断断续续道:“别……停下,停!……”孟均居然去舔他的喉结,害得他连话都说不出。
孟良人也是许久没经历性|生活了,被这么一挑拨,浑身发热,眼角泛红,孟均抬手打开车内灯,盯着微微喘息的男人,手指划过他湿透的衣角,声音低哑而动听:“这些都湿了……不如我们先脱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