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太私人了,人家让你问,不代表你就可以真的问出口。
“没什么啦,就是觉得你和于叔叔真的很像。”她害臊地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也觉得我们很像。”权医师领着含光往自己的办公室走,“我还觉得你心里有好多疑问想问我——是和你的于叔叔有关吗?”
含光不好意思地嘿笑起来,“这个……”
“你不是说,他是你的长辈叔叔——”权医师忽然咳嗽了医生,他露出几许尴尬,俊脸也染了红霞,那从容不迫的气质消褪了少少,“抱歉,我失言了。”
含光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什么——不——哎呀,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啼笑皆非之余,为了解释清楚,只好又把于思平和自己商议的那番身世说出来了,虽然这么搞,也许会给于思平带来一点麻烦,但比起被误认为于思平的小蜜——还是很恶趣味叫叔叔的那种……反正麻烦也是于思平的。
权医师对含光的故事压根没有一点质疑,完全就全盘相信,他更理解道,“难怪你看着我欲言又止的——喝水吗?”
和权医师在一起,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正被照顾,也很容易就会因此而有点羞涩,含光脸红了,局局促促的,“不用了,谢谢。”
“嗯……今早在病房,的确我也是吃了一惊。他和我长得是很像,但我以前没有见过他,”权医师自己喝了一口水,又道,“不过我出身一个大家族,权姓在鲁国是个大姓……如果是远房亲戚的话,的确有可能从未打过照面。”
他又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但他不应该没听说过我啊……”
“你在鲁国很有名吗?”含光脱口而出。
权医师微微一怔,连忙摇了摇手,“没什么名气——我一个医师而已,能有什么名气?”
他看上去有些腼腆,含光直觉不信,但也不好再追问什么,这回反而是权医师有点尴尬,他主动问含光,“你有电子邮件吗?”
含光忙说了有,便抄写出来给他,权医师道,“我大概下个月会回国一趟,如果时间方便的话,可以帮你打听打听——当然了,如果你不觉得冒犯的话——”
这也太热心了吧,含光窘了,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她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终于找到一个借口,“这……于叔叔一直对我很好,他不说实话,肯定是有什么苦衷,我不想背着他做什么,感觉有点对不起他……”
“你说得有道理。”权医师点了点头,他的语气很温暖。“你很幸运有这么一个长辈,他也很幸运有你。”
是幸运吗……含光苦哈哈地想,她不敢再呆下去了,便起身告辞,“我已经耽搁你太长时间了。”
权医师也没留她,而是给了她一张名片。“这里有我的电话号码,全球通用,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随时打电话给我。”
含光接过名片,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才道,“这……你真是个好人啊,权医师。”
“我也不是逢人就发名片的。”权医师笑了,他站起来送含光出去,含光问道,“那是有什么标准呢?”
权医师想了想,耸了耸肩,“看感觉吧。”
这答案好不负责任,但他说来却非常自然,含光没忍住,被他给逗笑了。她拿着名片,坏心情也不翼而飞,想想都懒得回去找于思平了——反正她也不会死,看时间差不多到午饭时分,她索性自己溜出去看场电影——如此自由散漫,应当是受了权医师的影响。
到了半下午也没人来找她,含光本想直接回宿舍的,但到底还是做不出,想了想还是回了住院部。于思平趴着又睡过去了,她问了护工,原来她走后不久,刘德瑜三人也走了。医生下午又来过,为于思平的自愈能力而惊叹了一把,据说按他这个速度,过上几天就能把身子正过来了。
含光听说,更是放心了,索性拎上行李,也不叫醒于思平,便回去复习备考了。
刘德瑜等人都是知情识趣之辈,没有人提起含光的身世,含光也乐得‘不提伤心事’,她每天过去医院的时候于思平都在睡觉,不睡时也没个信息过来,去了两日以后,含光便不再去了,过去看个人趴在床上也不是什么有趣的娱乐。
不过,就在她最后一科考试的那天早上,于思平把电话打过来了。
“马上过来医院。”一接通他就言简意赅的指示。
“啊?”含光怔住了,一时有点慌。“有什么事儿吗?我下午要考试哎!”
“大姐,钱啊!”于思平抬高了声音,“住院费是交了,可你连一分钱都没留给我!”
听起来颇有些悲愤,想来是从没过过如此憋屈而贫穷的日子。这几天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含光一下给跪了,她的确没想到这点,只好好声好气地安抚了于思平几句,说定了考试完就过去找他,这才匆匆奔出宿舍,考试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