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今的旭家,我已经清理完毕,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叔祖,他曾经做过工政大臣。后来旭尚倞掌权,把他换了下来。”旭梓虞推荐。
浠宁沉思了一阵,点点头:“我希望能见见他,再决定如何。过两日就是旭尚倞行刑的日子,我也该去,道个别了。”神母寿诞前不宜见血,因此旭尚倞的绞刑一直拖到了现在。
华胥的牢狱建在皇宫西面的山崖之下,巨石凿出的大牢,用禁制术法加上封印,没有人能逃出来,何况还有凤凰看守。
“旭尚倞。”浠宁站在牢房门前,看着里面盘膝而坐的男子。
旭尚倞微微抬起头,自嘲地笑了:“我原以为,禁术能让你永远失去一魂一魄。谁知道……”
“你知道你的错误在哪里吗?”浠宁叹息。
“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权利指责我的错误!”旭尚倞大怒。
“小屁孩,”浠宁无奈地摇头,“你可知我的一魂一魄去了哪里,又是怎么回来的?你又知不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
一旁的旭梓虞有些诧异地看着浠宁——他只知道在大乾的时候她魂魄回归了,可是之前去了哪里……
旭尚倞难以置信地眯起眼睛:“难道,成就了另外一种结果?”他突然大笑起来。
“怎么,你猜到什么,说来听听如何?”浠宁不以为意。
他难以抑制地大笑:“居然是传承了另一个人!你居然是另一个人的传承!复制另一个人的魂体,然后在那个人死后,继承缺失的一魂一魄!”
浠宁一点也不惊讶:“看来你是知道这种结果的。自古以来,禁术因为没什么人用过,没有人用过,就没有人清楚后果。他们以为自己看到了结果的全貌,却谁知,世界总是变化的,没有人能预料最后的结局。也或者,根本不存在一个结局。”
“人生周而复始,因果相报,”浠宁看了一眼狂笑的旭尚倞,“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都是为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担责任罢了。你的错误,就在于小看了因果报应,无知地以为上天看不到你的罪恶不会惩罚你,但是神母,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
狂笑的旭尚倞却再也停不下来。
旭梓虞惊愕地指了指牢中大笑的人:“他这样……”
“没事,反正也没几天活头了,疯了就疯了吧,虽然疯的毫无道理,兴许是所受打击太大了。”浠宁头也不回地离开。
对狠绝的人,她从来都是回报以狠绝,什么恻隐之心,压根没有。
而旭梓虞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些许复杂。
经历过什么?
翌日的晨光洒在皇宫的金顶之上,浠宁走出九重宫门,在帝师术婆婆的陪同下巡视国都。
“当年神母带领我们在这里建起华胥国,所倡导的便是自由。百姓可以自由选择他们的职业,农林牧渔或者经商参军,都是平等的职业,”术婆婆在街道上边走边说,“只有自由的的富足才能使人们感到幸福。”
浠宁微笑着向对她行礼的百姓点头示意:“其实归结起来很简单,华胥的精神是自由精神,也就是喜欢什么便去做什么,只要不违背神母的戒律,也就是正义公道?”
“的确如此。”术婆婆点头。
“那么今早术婆婆呈上的那几幅画卷,又是什么意思呢?”浠宁浅浅一笑,目光如炬令术婆婆无法含糊。
术婆婆有些战战兢兢:“殿下,您的寿诞就在神母寿诞几个月之后,如今已经快到了。华胥女子十六之后就可以婚配,如今……”
“如今我马上就到了年纪,可是我没说过我选择成亲,不是吗?您刚才还说,华胥的精神是自由,怎么我听出了逼婚的味道?”浠宁不带感情地说。
“殿下,可如今皇族只有殿下一人,殿下还是早些……”
浠宁直接打断术婆婆:“当每个人都在戒律范围内追求自己的自由发展,需不需要皇族,已经无所谓了。何况,你们这是诅咒我会早死?”她不由深吸一口气——就知道一国之君不好当,连结不结婚都不自由,跟谁结婚更不自由。虽然华胥的一夫一妻制让她很满意,虽然华胥的婚姻不影响事业惯例让她很满意,但这不代表她这么早就想把自己嫁了!
“再和我提这个话题的人,不管是谁,都以诅咒皇族罪论处。”浠宁一甩衣袖,转头朝海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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