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子,你们都清楚郡主的心思,而郡主又在这件事上铩羽而归,她脸上不好看。就算是为了自己仅有的尊严,她也不愿意向自幼熟识的你们多说半个字呀!在这件事上,你们越是关心越是在意,她就越放不开,越不想说。”阿丑深知夏翌雪心中的为难。
本来在古代,女追男就需要极大的勇气了,更何况她输了。她要面对的,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
“是我糊涂了,没想到这么多。女子心思敏感细腻,是我欠考虑了。从此,我就当从不知道也没有发生这些事。”夏翌辰被阿丑这样一说,才如醍醐灌顶般想明白。
“世子可以探探郡主的口风,若是自己心甘情愿,而不是被逼无奈,那也就没什么。”阿丑建议。
夏翌辰颔首:“多谢,若不是你,我还在这件事上没有主意。阿丑,也请你在有机会的时候,问一问衢州的事。”
“我尽力,”阿丑淡淡回应,接着她顿了一下,“不过,就算郡主抗下昱王府的责任,世子的作用也不可或缺。无论是对太子殿下,还是对昱王府本身。”
夏翌辰是太子慕天弘的左膀右臂,昱王府就算有夏翌雪在外领兵,也少不了一个在内谋划的人。这些年昱王夏振远一直在外面,不管昱王府,把建业的摊子丢给了静宬长公主和夏翌辰。因此这份本属于昱王的责任,似乎被人忽视了。
但是忽视了,不代表就不重要。
如果没有昱王府这些年的经营,当昱王从边关回到京城的时候,怕是会遭到更严酷的嫉妒和忌惮。
夏翌辰明白阿丑所说的道理。当然,没有人愿意随随便便抛头颅洒热血,谁都想长命百岁、平平安安。但总要有人站出来,有人上战场,有人挑大梁。
“突袭墨玄,我一定会亲自去,否则我根本不放心。不过墨玄如今受了伤,估计他们大营会防止偷袭……”夏翌辰思量着对策。
阿丑摇头:“这一点我倒觉得不应该这样考虑。墨玄此人极其狠辣,狠辣的人一般疑心都很重。所以,大营戒严,防止偷袭,只怕墨玄这些举措会至始至终延续下去,不分什么时间,是胜仗还是败仗。你只要想如何对付他的戒严就行了。”
斩草除根的计划,悄然展开。
永昌十一年十月,在璃雪郡主拉开震天弓射伤反贼头领墨玄之后,昱王世子偷袭反贼大营,几路军队包抄,将残军一举歼灭。
然而,却没有看到墨玄。
后来经过对其余人的拷打,才知道,墨玄受伤之后,就带了一批人离开建业,不知所踪。
听到消息的阿丑暗自蹙了眉——不知所踪?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又藏起来谋划下一轮叛变?
好在墨家产业被抄,开安客栈、开悦酒楼、开怀茶楼,全部被封,断了墨玄财路,想必他再行动也会捉襟见肘,不会如此肆无忌惮了。
阿丑练字时在纸上写下这三个名字,才发觉了什么,又写下“心妍”二字。
柳心妍。
三个“开”是从“妍”字来,“安”带了“女”,而那两个竖“心”旁……
阿丑一声叹息,想起清梦曾说的话。
“这三家本不叫这名字的,大约两三年前,才改成如今的名字,而且还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改的。”
到现在,也都四五年了。四五年前,大约是柳心妍英年早逝的时候吧。
阿丑的心情无比复杂。再狠再绝的人,遇到挚爱,都会全心付出。然而,挚爱过早的离开,也是可怜人一个呀!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姑娘,柳姑娘她每日必问家中情况,我都快撑不住了!”田秋妹跑进阿丑的东厢房,十分为难。
田秋妹本就不是擅于伪装的人,如今让她瞒着柳如玉,当真十分为难。
阿丑叹息一声:“你把笔墨收了,我写过的字烧掉,我去陪柳姑娘走一走。”
该来的总会来,不可能瞒她一辈子。
阿丑牵着柳如玉,在院子里缓缓走着:“柳姑娘,战事虽然结束了,但各地还有些不太平……”
“我知道我都明白,柳家和墨家一直走得近,又是江北刺史,势必会受到牵连,”柳如玉忍住泪水,“抄家都是轻的罪了,我就想问一句,他们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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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其实你又何必自苦,这规矩除了昱王府的人,哪里又有旁人知道,也无法叫旁人知道,更不要说是下旨的皇上……”阿丑说这话的时候,把自己绕进去了——她到底是不是昱王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