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竹——那样亮色的珠钗,肯定不能给他娘用,还不是送给她?
阿丑瞅了瞅满面春风的周灵巧,就把视线放在了正中央的比赛场地:定胜负的最终一局会怎么比?而那个花琉离,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正想着,最后比试的规则就给出来了:一个谜面,一炷香的时间,写出两个谜底。
一个谜面,两个谜底,这方式着实新颖,围观诸人纷纷拍手叫好。一般一个谜面,能想出一个谜底就不容易了;想出两个,特别是在已经想出一个的情况下,容易被思维定势禁锢,想出第二个会更难。
主考官礼房经承将灯谜挂出来,只见赫然一个大字:牲。旁边一行小字:药材。
阿丑愣了,谜面只有一个“牲”字,饶是对药材十分熟悉的她,一时间也思绪全无,更别说,还要猜两种药材出来。
又想了想,还是一头雾水。她发誓以后决不去猜谜,于是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场中的两人身上。只见二人均是提笔细思,良久,待到一炷香将要燃尽了,才下笔作答。交完卷的两人对望一眼,也不知交换了什么眼神,是什么情绪。
不多时,主考官便喜笑颜开地宣布:“丁公子猜对了一个谜底,花公子两个谜底都猜出来了,花公子获得今年的彩头!”
“哎,就差一点,”佟宁信懊恼地跺脚,“那支钗这么好看,真可惜!”
“可惜什么,丁大哥赢了,也不是你的。是你的,你也戴不了。”阿丑漫不经心地理了理简单清爽的发髻。
佟宁信一阵语塞,不再言语。
阿丑却有些叹息地低声呢喃,像是在自言自语:“丁大哥书读的是多,但也可能因为读的太多,思维被禁锢了。不过,猜谜本身就是个技术活,也要靠运气。自己都一窍不通,我在这里对他人指指点点,又算什么?”言罢自嘲地勾起唇角。
场内,花琉离浅浅一笑,冷漠的眼角染上一丝狡黠,对丁举文拱手:“承让了!”
丁举文回了一礼,虽则有些可惜,但他输得心服口服:“花兄好才学,丁某自愧不如。”
“过奖!”花琉离说完,也不再寒暄,在经承的带领下,去拿那支水蓝宝金串珠钗。
此时,全场的气氛达到高峰,大家都对花琉离的选择有所期待:是拿着这么漂亮的珠钗当场找到心仪的女子送人,还是拿回去压箱底或者卖银子?如此臆测着,年轻姑娘们又理了一番自己的着装发饰。
周灵巧还在气恼丁举文的落败,可惜那支漂亮的钗终究和自己无缘——毕竟是寻常年轻女孩子,谁不喜欢漂亮衣裳首饰?
然而,三角眼愁色未曾散尽,周灵巧微微抬眸,就看见那个青色衣袍的玉面男子,眼角带笑,手捧珠钗向她走来。她揪紧了绯色碎花衣角,脸颊泛起红晕,心跳如雷压也压不住,可是内心却在苦苦纠结挣扎:他这是要把珠钗送给她?是收,还是不收?虽然这个公子……可是她一直喜欢的是举文哥哥,到底该怎么办呢?
注:
[1]知府衙门,设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与中央六部相对应。礼房,掌兴学、科举、教化、旌表、礼仪、祭祀、节庆等事。各房办事人员通称典吏,各房之头目称经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