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晨曦突然道:“你怎么睡在床上?”
他们昨天晚上不是说好的吗?不洞房的!
想到这里,她霍地揭开被子,看见自己的里衣还完整地穿在身上,倒没有那种痕迹,才算是松了口气,此刻夏侯珩走下了地,披上了外衣,然后坐在了轮椅上,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打趣:“你在想什么?”
上官晨曦脸有些热:“那个……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不同房,我刚才以为……当然,我不该怀疑世子的定力以为人品,只是吓了一跳呢,记得昨天晚上您是睡在桌子上的,怎么的,会在我身边醒来?”
这样的话若是其它的人怕是问都问不出来,只是上官晨曦虽然经历那么多的变故,但天真还是纯真率直的,想到就问了出来,更何况,她觉得她和夏侯珩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所以并不需要尴尬和做作。
没有想到上官晨曦的问话倒让夏侯珩脸上出现了一丝异色,他竟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头扭向一边,看着那对银烛台而发呆,突然道:“还得奉茶,所以起床吧。”
“是哦。”上官晨曦瞬间忘记了刚才的话题,而忙手忙脚地下床,结果一不小心绊到了床单上,几乎摔倒,却正好摔到夏侯珩的面前,手拄在他的轮椅上,将他往后推了去,夏侯珩见状一下子扶住了她,总之连嬷嬷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上官晨曦趴在夏侯珩的怀里,衣衫不整,而夏侯珩紧紧地抱着她,连嬷嬷倒是不好意思,忙退了出去,这担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上官晨曦狼狈地站了起来,她自己尚不觉如何,只呵呵地笑了两声,以解自己的尴尬:“对不起,幸好你不是真的病得不行,否则我这一下子,还不得要了你半条命。”
看着她放松的笑颜,夏侯珩竟然有片刻的怔忡,然后道:“是呀,如果我死了,你就守寡了。”
上官晨曦哦了一声:“也对,所以,我暂时不会让你死的。”
“你的意思是说,将来会让我死?”
“不是,我怎么会让我的病人死掉呢,再说,有我在,你的病想死都不容易呢。”
“大清早的说这些,不太好吧。”夏侯珩转过身去,嘴角挂着一丝浅笑,这时候,丫环们已经进来安排洗漱了,有嬷嬷到床前收拾被褥,翻开看去的,脸上露出了疑色,然后缓缓地退了出去,两个忙碌的人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尤其上官晨曦,她不知道该怎么奉茶,问嬷嬷,嬷嬷一边帮她梳头一边教她,她听得仔细,倒不是为了当好媳妇,而是不想丢人,因为她记得夏侯娇的眼神,今天这位小姑子不会挑她的刺让她为难吧?
敬轩。
韩敏端庄地坐在上位,看着上官晨曦一身娥黄的裙装比三春柳还要娇嫩,不禁满意地露出了笑容,这个儿媳妇越看越是满意呢,睿王府的门都没有真正的门槛,只不过由不同颜色的条石代表而已,当夏侯珩的轮椅压过那条石的时候,上官晨曦才想起来,忙转身去帮他推,这对新婚的夫妻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便是琴瑟和谐了。
夏侯娇看着他们,眉头不由地皱起,她今天也穿了黄色,两个人的衣裙颜色一般无二,可是上官晨曦的样式明显比自己的要好看,而且穿在她的身上那样的显眼,完全将自己比了下去,自己可是京城四美之一呢,怎么可能会在这个不入流的人面前被比低呢?
而且以后的日子,大家在一个院子里,怎么能避名穿同样颜色的衣服呢?倒不是自己天天的派人去侦查吧?那样岂非太累而且自己直接认输了。
只因为这一件裙子,上官晨曦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记恨上了。
她按照规矩奉茶,韩敏含笑接了过来,然后拿起旁边托盘里的嵌宝金钗,刚拿起来,却一眼看见门口嬷嬷别扭的眼神,她停了一下,有些迟疑,但仍旧亲自给上官晨曦戴上了:“从此后,你就是我们睿王府的媳妇,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是你的婆婆,也是你的娘亲,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疼着你……珩儿的性子有些冷,但他是个外冷内热的孩子,看你们在一起这么般配,娘真为你们高兴,现在娘不求别的,只盼着早日能抱上孙子。”
这句话让上官晨曦的手抖了一下,茶杯发出声响,她才回过神来,只得点头,笑着说是。
上官晨曦从敬轩里出来,松了口气,悄声道:“嬷嬷,睿王妃看起来很随和呢。”
“该叫婆婆。”
上官晨曦有些不适应但是也是笑了一下:“是,得叫婆婆,我这个婆婆一切都好,只是那个小姑好像对我不太满意呢,我刚才见她一直板着脸,连看都不愿意看的样子,怎么说呢,是因为我不招人喜欢吗?”
“小姐,可能是她不了解你,小姐这样善良,谁都会喜欢小姐的,若是不喜欢小姐,那就不是善良的人。”连嬷嬷非常地护着上官晨曦。
上官晨曦笑了:“说的对,嬷嬷,我们现在随便走走吧,这个王府这么大,比我们将军府要大几倍呢,我得瞧瞧,免得到时候迷路,岂不是被人笑话?”
连嬷嬷能说什么,只是跟在她的身后,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过了很久,正说着王府的贵气,就从树后面转过来一个人,却是夏侯娇,一袭红裙,站在嫩柳旁边,象花一般,那种感觉不是突兀,倒是相映成辉,上官晨曦笑了,想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时候,夏侯娇却已经开口:“原来是嫂子,在游王府吗?”
“是呀,你在这里赏……赏柳?”上官晨曦四处瞧着,这附近就几行柳树,然后便是通往中庭的角门。
闻言夏侯娇浅浅一笑:“嫂子好心情,我是在这里赏柳,也是在这里等嫂子。”
说着她缓缓走近,边笑边道:“嫂子的姐姐是诗为一绝,所以我想同为姐妹,嫂子一定也是才华过人,这样的三月天,这样的柳,便想着与嫂子切磋一下,这咏柳的诗该怎么写才好。”
闻言上官晨曦笑了:“我哪里会做诗,识字都有限,只识药不识字呢,所以自然不会做诗的。”
“嫂子当真是客气,嫂子可以府内自己的真实情况这么多年,瞒一两件事情也不奇怪呀。”
她虽然是笑的,但是上官晨曦听出了敌意与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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