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一个人太过强大了,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可以自己做,也就不知道有多久体会过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了。
“爷?”青山见宗政潋在发呆,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宗政潋回过神来,瞧他:“何事?”
青山回禀道:“宫里刚有人来传话,让爷进宫一趟。”
建章宫,千秋殿。
原本最是戒备森严的地方,今日却一点侍卫宫娥都不见。
宗政潋坐在抬椅上,由人抬着入了殿中。
殿中也没有人伺候着,只在最高处宝座后面垂落下的珠帘里,隐约有个人影。
宗政潋刚想行礼,目光却陡然一眯,沉了下去。
是皇后?
果不其然,一只戴着尖利指套的手从珠帘后面伸出,轻轻撩起帘子,一道衣着华贵的人影走了出来。
深青色缀石榴红牡丹暗纹的宫装,真红蹙金的海棠锦绣长衣拂开云袖一般的华彩。
她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戴着九凤衔珠的凤冠,眉眼被金色的眼线拉得极艳极长。
宗政潋微微垂眸,一拱手,朝莫清欢行了个礼:“参见皇后。”
莫清欢一拂袖,淡淡地道:“靖王爷好生客气,跟本宫都如此多礼。”
“君臣不可越,礼法不可废。”宗政潋回答得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莫清欢冷哼一声,显然对他的回答不满意。
宗政潋抬头扫看了一下四周,问说:“既是皇上召唤微臣入宫,微臣还要斗胆问皇后一句,皇上现在何处?”
莫清欢拖着长长的衣摆走了下来,说道:“皇上刚刚服了药睡下了,一时半刻也不会醒。”
宗政潋双手合拳,微一拱手:“那微臣先去偏殿等候。”
一只玉手搭上他的肩,莫清欢一张极为美艳的面孔,有了些微怒的痕迹:“你就对本宫那么避恐不及?”
“微臣不敢。”宗政潋又是一拱手,神色自然,如明月清辉,“皇后母仪天下、仪德万方,圣元上下女子,莫不以皇后为榜样。”
莫清欢轻嗤一声,一拂袖,转过身去:“靖王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本宫现在不顾礼仪,殿前失德,配不上这母仪天下的后位?”
宗政潋目色一冷,身形却越发笔直如松:“还请皇后慎言,微臣先行告退。”
说着,就欲走,却听莫清欢突地来了一句:“靖王妃呢?本宫将那么重要的镯子作为新婚贺礼送给了她,她难道不来宫里谢恩吗?”
一双凤眸陡然转黑,如同一点星月不见的夜幕苍穹,深邃骇人。
宗政潋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薄刃,刚想开口,却又听莫清欢道:“哦,忘记了,她是不是掉悬崖下,摔死了?”
“是你!”
宗政潋心头一惊,那眉峰瞬间变奇峰险壑,眉眼一眯,似刀枪似剑戟,出鞘间,寒光湛湛,冷人入骨!
莫清欢抬起手来,镶嵌着宝石的指套带着冰冷的含寒意,轻轻划过宗政潋的侧脸。
她抿唇一笑,笑得那般妩媚勾人:“怎么样?喜欢本宫送给你的新婚大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