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还是选择了沉默。
一个穷书生,跟靖王相比,一个天,一个地,怪他不自量力。
手里握着给右相府千金莫语燕的回信,他转过身,与迎亲队伍背道而驰,走向了他的命运。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终于到了王府门口。
媒婆高声唱道:“落轿!新郎踢轿门!”
宗政潋翻身下马,一拂袖,走到轿子旁边,伸脚一踢。
然而踢过之后却久久不见轿子里有动静,周围热闹的气氛也逐渐地安静下来。
媒婆连忙靠近轿子,低声道:“新娘可以出来了。”
然新娘不理她,连声都没吭。
围观众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纷纷猜测是不是出来什么变故。
是不是新娘子,逃婚了?
不可能吧,能嫁靖王可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指不定这靖王妃就是个不惜福的呢。
……
就在众人胡乱揣测的时候,宗政潋双眉压目,微微眯眼,直接上前一步,掀开了轿帘。
盛安颜没有逃婚,她就在轿子里,整个人摊在座位上,凤冠已经有些歪了,喜帕半搭半掩,露出她紧闭着双眼的脸。
宗政潋目光一扫,落在她锦袖滑开露出的半截雪白皓腕上。只见手腕上戴着一只飞鸟衔珠的紫玉暖金镯,眼熟得有些扎眼。
他一颗心陡然提了起来,连忙伸手去探盛安颜的鼻息,直到感觉那均匀的呼吸,他才松了一口长气。
“只是睡着了而已。”
外面密切关注的众人,这才又恢复热闹的说笑声,个个都在小声地谈论着堂堂靖王妃竟在喜轿里睡着的糗事。
宗政潋瞧着盛安颜,脸上有瞬间的无语,直接伸手捏住了她的口鼻。
盛安颜正做着左拥右抱的美梦,还没到关键时刻呢,就直接被憋醒了。
猛地睁眼,抬头一瞧,左拥右抱是没有了,就见面前宗政潋微眯着眼瞧她,那目光如炬,额上隐有青筋浮现,瞧得她后背发凉,不由缩了缩脑袋。
“那个,今天起得太早了,天气又那么热,轿子还那么摇,所以也不能怪我啊……”
没听她解释完,宗政潋就打断了她:“这些账以后再算,别误了时辰。”
说着,替她将凤冠扶正,盖好锦帕,这才牵着她出了轿门。
“新娘跨火盆,去邪迎新,诸事顺遂!”
过了火盆,宗政潋和盛安颜各牵着喜带的一头,由人引着进入正堂。
“一拜天地!”
“二拜君主!”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礼毕,盛安颜由人搀扶着,送到了洞房之中。
洞房自然不可能布置在芳草园,芳草园是靖王府后宅最偏僻的一个院子,轻易不常有人会去那里,是以盛安颜才得以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
而自今日起,她就是靖王王妃,就是这偌大王府的女主人,面对的,可就不止只有几个丫鬟婆子,还有靖王百花苑里面那些美貌如花的侍姬妾室了。
盛安颜听见一干众人全都退了出去,自己伸手揭开喜帕,手握一个小瓷瓶走到桌边。
桌上放着一会儿要喝的合卺酒,她揭开盖子,小手一抖,将瓶中药粉抖落在酒中。
“宗政潋,送你一杯滋阴壮阳益气散,可别太感谢我哟。”
话音还未落,就见房门被猛地推开,一身大红喜服的宗政潋走进屋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