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riri夜夜辛勤学画,
笔下的坛城变化成巨大世界,
只差一步就要获得成功了,
可他遇见了心爱的女人。
那美丽的女人让他忘记一切,
放下笔和颜料走出了院子。
他们在高高的崖头相见,
两个人的思想都变得像一朵雪莲。
这是上天造成的错误,
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yu望,
坠入爱河不能自拔。
那女人在一个黎明失踪,
东方的男人也离开了寺庙。
东方来的还要回到东方,
就像大海的水变成**河流,
还要返回到大海那样……”
“那封信呢?”才旦达杰伸出手。
关文把少年僧人送来的信取出来,递给才旦达杰。
“这是最后的时刻——”才旦达杰低语,抽出信纸,“桑彻大师唱的,就是冰秋寒和宝丽珠的故事。他在藏地浪迹多年,看过太多善男信女间的悲欢离合。千万人中间,他唯独记得冰秋寒和宝丽珠那段感情。画中的孩子,就是今ri的巴桑。巴桑是个好人,他的初衷不过是要打开通往黑洞的门户,寻求修行上的最大突破。”
“青se的龙腾飞在西南的天空,
它的爪牙已经张开,
却不是为了给百姓降雨降福。
它要撞破尼seri山的群峰,
放出魔女的黑光,
黑光照到的地方,
人们就失去智慧和灵魂。
我看到英雄就要出现,
英雄把恶龙打倒在地,
他的勇敢就像格萨尔王那样盖世无敌,
他的智慧三千个神山仙女比不过。
我看到藏地人人都在传颂他的名字,
魔女在他脚下粉身碎骨……”
桑彻大师忽高忽低地哼唱着,兴之所致,双手拍打着侧面的墙壁,发出富有节奏的“啪啪”声。
“那英雄就是你,对吗?”才旦达杰凝视着关文的眼睛。
关文有些惭愧,因为他想担当“除魔”重任,但却找不到新的线索,对于未来倍感迷惑。
噼啪一声,灯芯发出轻响,那是即将油尽灯枯的预兆。
才旦达杰把信纸凑近灯头,画着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的纸迅速燃烧起来。
“桑彻大师,冰秋寒和宝丽珠的故事是怎样开始又怎样结束的?请明示。”关文问。
桑彻大师茫然反问:“什么?”
关文重复了一遍,桑彻大师摇头:“我只唱我的故事。”
关文苦笑,他明白对方答语中的潜台词——“我只唱我的故事,我只说看到的事,却不会深究推演其中的道理。”
所以,他只能从桑彻大师的说唱中猜测推断,而无法得到现成的答案。
“大师,黑洞已经存在了数百年,如果没有新的线索,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还记得吗?高翔提到过暴力破解,想用炸药炸开进入地下的门户。也许,那是万般无奈后的最后一招了。请恕我愚钝,至今仍然不能顿悟黑洞的奥妙。”关文承认自己的失败。
昨晚半睡半醒中,他已经绞尽脑汁做过无数次猜想,然后一一否定。
“那肯定不行。”才旦达杰摇头,“就算用成吨的炸药削平尼seri山,也一无所获,因为前人已经设想过这个方案,几度验证,无功而返。”
事实上,人人都能想到,尼seri山和扎什伦布寺存在了那么久,寻宝者无所不用其极,该试的方法都试过了。
“我——”关文yu言又止,一瞬间头痛yu裂。他早就知道,若想当盖世英雄,就要承受更多,所以英雄没有时间自怜自艾,永远都是流血不流泪,奉献自己,成全世界。那么,他该在心底为宝铃留一个位置吗?若有这种私心,是不是就永远不能达到“除魔卫道”的大公无私境界?
“走吧,到时候了。”桑彻大师坐起来,合起羊皮卷。
关文的心一紧:“大师,你们要去哪里?”
才旦达杰的神情变得异常萧瑟:“我是树大师最末一个弟子,负责看守那萤火虫的遗蜕。现在,遗蜕碎了、房屋倒了、巨树毁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应该离开扎什伦布寺。我和桑彻大师在十年前早有约定,巨树一毁,我就跟他云游四海,做说唱艺人的传人,跋山涉水,永不停步。”
关文苦笑:“可是大师,除魔一事还没有结果,你就这样走了,对得起树大师的教诲吗?”
才旦达杰忽然笑起来:“你错了,树大师要我做的,我已经完成了。在藏传佛教的教义中,一个修行者有什么样的智慧就做什么样的事,既不逾越,也不退缩。就像当年,树大师的智慧只能做退守、封闭、保密的工作,他就义无反顾地挑起自己的担子,而不是跟其它智者争抢进入黑洞。”
关文咀嚼着“不逾越、不退缩”六个字,忽然有所领悟。
“走吧。”桑彻大师再次提醒。